俄火星探测器事故折射航天问题 监管缺失是主因

　　俄联邦航天署1月31日公布了“福布斯-土壤”火星探测器事故的调查结果，认为事故主因可能是机载计算系统的程序出错。这意味着，俄罗斯又一个航天项目因设计生产问题而“折戟沉沙”。

　　给近几年的俄航天事业打上“痛苦期”标签并不过分。特别是最近一年来，俄罗斯共遭遇6次发射事故，损失8颗航天器，几起事故无一不与航天器的设计生产环节有关。一个曾多次开创人类太空探索纪录的航天大国，现在为何屡屡生产出上不了轨道的劣质航天器？航天器的设计生产领域问题频出的症结究竟在哪里？

　　“去军事化”导致监管缺失

　　冷战是推动原苏联大力发展航天的主要客观因素，因此，苏联航天业重视军事用途并一直由军方管理。过于军事化的航天业消耗大量资源，最后成为经济的包袱。为了让航天业从拖累经济转向回报经济，俄罗斯在接手这个摊子后，将它从军队中脱离出来，成立了专门的政府管理机构，即联邦航天署。

　　然而，随着航天业“去军事化”，航天器生产环节的有力监管也一去不返。俄总理普京在去年会见负责航天军工部门的副总理罗戈津时表示，航天生产领域现有的管理体系和调节手段还不完备。他说：“在军事和航天领域分开并取消了军队验收制度后，一些东西恶化了。这并不意味着需要恢复原来的调控手段，但显而易见的是，现有手段是不完备的。”

　　俄航天专家弗拉基米尔·乌瓦罗夫也认为，航天产品的容错率低，对生产环节的有效监督是产品质量的重要保障。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在苏联时期，制造航天设备的各个阶段均有军代表监督。因为航天设备非常精细，很容易出现故障，而且其中有些部分是不能“备份”的。他说：“你可以(在一台设备里)放3个同样的二极管或晶体管，但不能设置3个燃烧室、涡轮泵机组或阀门。”

　　俄航天署署长波波夫金今年1月接受《消息报》采访时承认，俄现在缺乏航天器的质量监督体系。他提议建立一个由熟悉监督体系的军方人士和有经验的航天专家组成的工作组，根据航天署规定的日程定期视察航天器研制企业，干预各个生产过程。

　　企业对测试敷衍了事

　　对航天器进行严格测试是发现潜在故障的重要环节，但目前俄并没有进行相关测试的独立机构，这项工作由各航天器研制单位自己完成。这种“既当考生又当考官”的制度显然是不规范的。

　　俄罗斯斯科尔科沃创新科技园区航天集群区负责人谢尔盖·茹科夫说，航天设备测试是一项宏大、分散而昂贵的工程。航天器需要进行声学、电磁和振动等多项测试，新推进器还要在专门的试验台上测试。这些试验台的价格以百万美元计。如此看来，研制企业可能对昂贵而复杂的测试敷衍了事。

　　“福布斯-土壤”探测器的研制单位——拉沃奇金科研生产联合体的一位专家近日向媒体透露，出现故障的机载计算系统根本没有经过完整测试，程序员甚至在航天器被送上发射台后还在改写程序。

　　波波夫金认为，应当把所有测试台从各个企业集中到一个专门机构，由它来统一完成测试。企业自己进行的测试缺乏客观性。

　　整改效果有待检验

　　航天领域的接连失败已引起俄领导层高度重视。俄总统梅德韦杰夫去年11月在会见记者时表示，航天领域的失败对俄罗斯的竞争力造成了严重影响，他要求尽快采取整改措施并严惩事故责任人。

　　为此，俄联邦航天署对航天制造部门采取了一系列旨在强化监督的改革措施。波波夫金今年1月说：“首先，我们成倍增加了监控工序，通过录像等多重手段来实施监控。第二，成立工作组，在每次发射前阅读航天器的制造资料，检测技术程序中的偏差，如果发现设计者没有估计到的巨大误差，就要推迟发射。第三，将所有生产企业用于设计飞行任务的试验台原样复制，送到中央机械制造研究所，让那里的专家进行试验，以更好地监控飞行任务。”

　　上述措施实施后，俄原定于去年12月进行的SES-4卫星发射任务已经由于综合检测时发现技术故障而两次推迟，可见俄对待发射已更加慎重。但是，俄航天事故频发的态势能否因此得以扭转，还有待实践检验。（记者 贺颖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