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国际观察中东篇:乱中有变 旧愁未去添新忧
中新社北京12月25日电 题:中东乱中有变旧愁未去添新忧
中新社记者 马佳佳
经受大规模“民主革命”浪潮洗刷之后,2012年的中东民众却未能安享和平。率先完成“民主革命”之国难觅安宁,正在经受“民主阵痛”之国内乱不断,示威抗议,流血冲突,武装对抗席卷整个地区,动荡局面势必长期化。地区政治、民族、宗教力量对比的改变使乱局日趋复杂化,外部干预、大国博弈又使中东局势更趋国际化。
旧愁未去新忧添
2012年,突尼斯、利比亚、也门、埃及等国虽已率先“改朝换代”,但仍面临稳定政局、振兴经济、改善民生、实现全国和解等严峻挑战。
以武力推翻原政权的“利比亚模式”,该国在“后卡扎菲时代”仍面临群雄割据,分崩离析的状态。领导人和平交权的“也门模式”虽一时颇受西方推崇,但该国萨利赫支持者与反对者却因权力分配问题至今矛盾重重。
以“街头政治”更迭当政者的“埃及模式”,在民选总统穆尔西上台至今,埃及国内政治纷争持续、社会分裂加剧,严重分散了本应用于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的政治资源。穆尔西11月的“扩权法令”及其力推的新宪法公投导致支持者和反对者屡发冲突,甚至引发暴力流血事件,引起埃及民众对未来政治、民生的担忧。
叙利亚则深陷动荡漩涡,尽管政治调解从未中断,但各种暴力流血事件、武装冲突仍频繁发生。叙境内外反政府组织11月联合成立“叙利亚反对派与革命力量全国联盟”,并在外部势力的支持下逐渐壮大;巴沙尔政府虽依然掌控包括大马士革在内的主要城市和地区,但政府军也无力清剿国内反对派武装。此外,叙利亚危机外溢效应开始显现,周边邻国事件不断。与此同时,包括中、俄在内的国际社会一直在为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而努力。叙利亚危机呈现出地区化、长期化和外溢效应扩大化等特征。
11月,以色列与哈马斯之间爆发近年来最为激烈的交火,巴以冲突骤然升级,中东战火再起。在巴以相互指责对方挑起事端的争吵背后,隐藏着各自的深层考虑。以政府强硬“亮肌肉”,意在震慑周边,并为明年大选铺路;哈马斯则意图利用冲突彰显“话语权”,寻求更多支持。在国际社会各方斡旋下,以色列与包括哈马斯在内的巴各武装派别达成停火协议,巴以局势归于“平静”,但国际舆论普遍关注停火协议能维持多久?
伊斯兰势力崛起
大规模“民主革命”浪潮后,2012年该地区突出变化之一是伊斯兰势力大范围崛起,一些长期受压制的政党和宗教组织得势。
埃及、突尼斯的民主选举,均以伊斯兰势力胜出。也门的伊斯兰组织正成为“全国和解对话”的制约因素。利比亚由于部落冲突不断,恐怖组织乘虚而入,伊斯兰极端势力壮大。
“9·11”事件11周年当晚,美国驻利比亚第二大城市班加西领事馆遇袭,美驻利大使和3名外交官丧生,这是自1979年以来美国驻外大使首次死于武装袭击。以致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悲情自问“这怎么会发生在一个我们帮助解放的国家,在一个我们帮助免遭摧毁的城市?”这位美国利益的代言人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是多么复杂,有时它又是多么混杂。”
与此同时,以抗议美国侮辱伊斯兰教的电影为导火索,大规模反美抗议浪潮席卷伊斯兰世界,美国驻多国使领馆受到冲击。今年年初,驻阿富汗美军也接连曝出羞辱塔利班士兵遗体、焚烧《古兰经》等一系列丑闻,遭到伊斯兰世界广泛抗议。舆论认为,这一现象体现了不断崛起的伊斯兰势力对美国中东政策不满情绪的爆发,凸现出美国中东政策存在巨大缺陷。
中东棋局难解
中东变局带来的动荡“后遗症”短期内难以平息,示威抗议和暴力冲突在该地区多国此起彼伏。究其原因,一方面是该地区内部矛盾的长期积累和集中发酵,另一方面,外部势力的干预更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作用。政治对立、教派冲突、经济乏力等一系列矛盾更加剧了中东棋局的复杂化。
以叙利亚危机为例,外部势力的介入,使叙政府军和反对派的斗争陷入胶着状态。美欧等“倒叙”阵营咄咄逼人,从口头谴责到付诸制裁,态度强硬;阿盟作为地区组织积极介入,意图彰显自己的影响力;土耳其为争夺地区大国地位也频频发声,为叙难民提供庇护,接受反叙武装栖身,土叙边界发生越境炮击事件后,土方强硬回击,并请求北约在土叙边境部署“爱国者”反导系统,获北约批准。同时,以俄罗斯为代表的国际力量、阿拉伯国家内部“挺叙”力量同样发力,从而使叙利亚危机保持脆弱的“相对可控”。
中东剧变是历史积弊和现实矛盾等多重因素叠加爆发的结果,因其特殊的地缘战略地位,在外力广泛介入、各方利益博弈下,中东局势“剪不断,理还乱”,中东局势将长期化、复杂化、国际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