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克鲁格曼:和未来作战 美国财政计划的矛盾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一直严格管控开支,上周却给美国提出不同寻常的建议,鼓励美国放开消费,“享受生活,抓住现在”。
国际货币基金的杂志上发表了题为“放宽开支削减,促进美国经济复苏”的文章,并发布正式声明指出,受到自动减赤及其他财政紧缩政策的影响,美国今年的经济增长幅度将被削弱,降低一半。另外,这些政策既不明智,也没有必要。
不幸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并没有完全脱离其一贯的财政紧缩论调。其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呼吁,应该“加快速度,实施中期计划,恢复财政的长期稳定。”所以,我倒想问一句:到底为什么要加快速度?难道我们现在就要对本世纪20年代、30年代以及更久远的财政问题达成一致?
不,根本不需要那么紧急。在实际操作中,关注“财政长期可持续性”往往会带来“社会保障”等计划的削减,而这种做法并不怎么负责。相反,这只是逃避经济问题的借口。
把制定长期政策当做工作重点,这种做法到底存在什么问题?部分原因是——尽管可能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遥远的未来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意外吧!),而长期的财政计划不过是无聊的科幻小说。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有人假设医保费用的上涨将远远地超过国民收入的增长,并以此为基础预测未来将出现巨额的财政赤字。然而,在过去的几年里,医疗保健费用的增长幅度却明显下降,长远来看,情况不会那么糟糕。
现在,不能拿不确定性作为借口,拒绝采取行动。例如,在气候变化方面,温室气体对全球温度的影响也不确定,而这实际上提供了强有力的根据,促使我们采取行动。
但是,财政政策跟气候政策不同,尽管此前有人试图拿两者进行比较(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有右翼人士宣称,对长期债务深感忧虑;却对长期的环境问题无动于衷)。在气候问题上拖延行动,会有数十亿吨的温室气体继续排放,而延缓福利改革的代价却没有可比性。
事实上,有关尽早采取行动,关注长期的财政问题的整个论调都缺乏根据。人们在这些问题上似乎形成了一种常识:为了避免将来削减福利的风险,我们现在就得现在采取行动,削减将来的收益。
现在没有必要制定大规模计划,放宽财政限制,长期改变财政结构。而美国的政治气候还不成熟,任何试图制定类似计划的努力都会伤害美国经济。
我认为,当选民在大选中明显偏爱其中一位候选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制定长期的财政政策。也许将来的希拉里·克林顿总统在2018年颠覆性的中期选举之后不久,能与灰心丧气的共和党任达成长期预算方案;或者是士气低落的民主党人签字同意保罗·瑞安总统私有化的“医疗保险”。
还没到那个时间,所以大人物们必须停止以未来为借口,拒绝采取行动。当前的危机是大规模失业,我们现在就必须立刻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