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个国家,只有10%的人有正式职业,90%为无业,我们一定觉得很惊奇:但令我们更加惊奇的是,这个国家的人民既无抗议、也不暴动、政府依然清闲办公。这个国家就是南太平洋上岛国所罗门。
尽管有90%失业率,但所罗门的岛民不只三餐温饱,同时还面带笑容、安安乐乐地过日子,在首都霍尼亚拉,成群结队的靑年男女,腰间挂着背包,间中尚有手牵小孩的妇女,他们都是闲荡的游民,在街边的树荫下清淡、聊天,还不时发出嘻哈的笑声。你寻遍了街头巷尾,也见不着一个挡路伸手的乞丐,入夜更没有露宿的人影,这好像天方夜谭。
当然,所罗门的岛民并非活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要吃要喝,才能过活。原来岛民主要的粮食不是雪白的稻米,也非褐赤的麦粒,而是容易生长的番薯、木薯、芋头、椰子;水果则是木瓜、西瓜和菠萝;菜瓜类主要是滑菜、蕨菜、长豆、蛇瓜等,都贱生得很。若在水泥森林的城市,上述所有的农产品,不但都得花钱买,而且价钱也不便宜。
四十多万人口分布在近三万平方公里内,九百多个岛屿。海域更辽阔,超过一百六十三万平方公里,而与他国最大的不同点是,所罗门众多的岛屿和广袤的土地,都是祖传土地,由原居岛民的家族所拥有。
所罗门群岛位于火山地带,土地肥沃,配合着充足的雨量,只要把农作物种下,自然便有收成。由于天时地利,蔬菜也好,瓜果也罢,不但省肥,也省灌漑,甚至无须锄草和农药,农作下种后就等于收成。
所罗门的番薯品种繁多,除了条状的,尚有椭圆形,更有像小南瓜一般的,初见颇觉怪异。但无论是皮红肉白、皮白肉黄,均肉质细嫩、味香而甜。对番薯的吃法,岛民也与众不同:他们从河中捡来大堆大小适中的卵石,叠成炉子,以干柴烈火把卵石烧得火红,将洗净的番薯堆进炉里,再以热烘烘的卵石密盖着。约莫经过半天时间,扒开卵石,所有的番薯全被烘得皮皱肉熟了,拿在手上滚烫滚烫的,吃起来又香又甜,比蒸煮更可口,百吃不厌!
所罗门九百余个岛屿,被辽阔而渺茫的海洋所分隔,造成交通和联络上的不便,很多岛民都靠自耕土产度日子,只有林木开伐的区域才有一间半间杂货店,他们才有机会购买白米等粮食。
“为了吃雪白的米、水晶般的糖,还有各种香喷喷的罐头,我们得和你们一起劳力流汗,累死了。真希望你们没有到来呵!”有了工作的岛民,时而不免发出如此的怨言。
以前,他们根本没有想过钱,更不会想过钱的妙用,一幢简陋的“叶房子”,仅堪遮风避雨,终年面对风平浪静的碧海,背向苍郁广袤的原始森林。地肥雨顺草不长,病虫不侵。粮食用罄,抓起刀锄到屋后,不消半个钟头,一大袋番薯、木薯、芋头挑回来了;没有鱼,屋前是海,把鱼钩丝线往大海抛去,不久便有馋嘴的鳞族挣扎着随鱼丝上岸了;要想出门找朋友,跳上独木舟,左一桨右一桨,不必花汽油。
总之,一把锄头一柄长刀,轻轻松松地全家即可过着安逸的日子。钱,彷佛成为他们的身外物。
所罗门的岛民,对生活的要求都不高,一个椰子一条番薯,可以饱一餐。他们十分重视地缘与血缘,诚恳热情、豪爽好客,一个芋头,一块木薯糕,可以几个人分享;一支点燃的土烟,大家你吸一口我吸一口地共享烟瘾。
朴素、简单,是所罗门岛民的生活方式。
(摘编自《澳门日报》 文/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