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沂蒙老家,美食处处皆是。俯仰天地间,那美味信手拈来,总能令人流连忘返。时至秋日,美味已然粉墨登场,来沂蒙的人,定要一饱口福啊。
韭花
每至秋日,岳母定要送来一小坛韭花,说是新掐的,趁鲜尝尝吧。这可是开胃的好美味哦,单是看那碧绿的汤色,就早已经让人口舌生津。韭花是用韭菜花和鲜辣椒在老石碾上碾制而成,别看工艺简单,其中还是有你我想不到的学问的,里面放盐的多少,决定着味道的鲜美程度,放轻了,那韭花老早就要发酸长毛,放重了,其味发苦,就吃不得了。当然,有的还要放一定量的苹果碾制,那样味道就更加鲜美了。
韭花的吃法,我们常常有这么两种。一种是买一块鲜豆腐,切块,放在盘中,筷子夹了沾韭花,那味道鲜得让人宁可抛弃其它菜肴,单是一盘豆腐,一碟韭花,就可三五个馒头下了肚,最后放下筷子之前还要再夹一块豆腐,狠狠沾些韭花,在口中留味久久不舍咽下。
另外一种吃法,是腌制青菜。老家山墙上的扁豆角,拣鲜嫩的洗了晾干,直接腌制在盛韭花的碗中,菜花也是可以的,别的咸菜也行。总之,提前腌制好,下一顿开饭时,直接端上桌来,绝对惊艳四座,喧宾夺主,让人欲罢不能啊。
每年秋天,在老家不尝一尝韭花,那是绝然没有秋味儿的。
豆沫
每年的新豆,是早已经晒在那里好些时候了。而单拣了这个时候来吃,其实是为了一个秋日的等候。等谁呢?秋萝卜。早些的秋萝卜下来的时候,吃黄豆,确实再相宜不过。在我的家中,黄豆是这样吃法的。晚饭后,抓一把黄豆放入碗中,清水浸泡到次日。晨间起床一看,那豆早已经肚大腰圆,颗粒饱满了。于是,做豆汁儿。豆浆机旋转一二十分钟,那豆汁儿也就做好了。过滤网滤出三碗豆汁儿,儿子一碗,妻子一碗,我一碗,黄橙橙的豆汁儿香气扑鼻,诱人馋虫萌动。
豆浆机里剩下的豆沫儿,可就有用处了。其实在做豆汁的间隙里,早已经将一只精选来的萝卜洗净切丝,备在那里了。将豆沫儿和萝卜丝一并下锅,水也不添,只放少许盐,直接煮之,原汁原味农家豆沫儿菜。几分钟后即成。盛至盘中,上桌,豆汁儿油条就萝卜豆沫儿菜,清爽香醇,令人沉静安稳,好不快哉。
野味
秋日的沂蒙山,蚂蚱乱溅。劲大无比的蹬倒山,有两条粗壮的大腿;花枝招展四处乱飞的,是花布郎子;细脚伶仃腰身曼妙的,是双目角儿,腿长须长的;还有一种叫过冬牛,静静趴在草上可挨过寒冬时节。在山上捉了,那才是十足的美味。小时候见天就朝山上跑,跑去就是捉这虫。捉来野火烧了,其味诱人。也可回家拿油炸至金黄,酥酥地一咬,奇香无比。山中也有十足全蝎,悄悄翻开石块,那恶虫立即陡然立起尾巴向你示威,或者干脆遁入石缝。你若眼捷手快,胆子又大,就可以像我们这些个大内高手一样,迅速将那恶虫收入囊中。这虫,可谓高级营养品呢!
秋日沂蒙,美食遍野。你若来了,定然会迟迟忘归的。
(摘自香港《大公报》 文/薛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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