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当时高中毕业,兴致勃勃地期待成为大学的新鲜人。为了准备上大学,我打算在暑假时打工并到家附近的小区学院上课,我选了一门大一的英文课。
上课第一天,老师告诉我们这门课的成绩将完全以我们的作文得分为评估标准。两周后,我们交出了我们的第一篇文章,当我接到我的文章成绩时,我几乎不能相信我的眼睛,我拿到我生平的第一个“D”。于是我就和许多同学一样,在下课后排队问老师如何能改善成绩。
轮到我时,老师看了我一眼,问:“你是移民来美国的吧?”我回答是。老师又继续说:“我一看你的文章就知道你是新移民,你在高中时英文课有及格吗?”我据实回答:“我高中的成绩是全A,包括英文课。”老师很不以为然,说:“那些给你A的英文老师都有问题。你的母语不是英文,你没有资格拿A。”此时我已明白老师不喜欢移民来美的学生,正想问他我能如何改进时,他问我:“你要上那一间大学?”我告诉他我被UCLA录取了,暑假后要入学。他听了我的回答后,说了一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话,他说:“你绝不配进UCLA,我相信你去上UCLA之后,也必定无法毕业。”对当时十八岁的我,老师的话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之后,我难过得几乎无法和他对话。
上课时间久了,我和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老师排斥移民来的学生。只有母语是英文的美裔学生可以拿到A,老师评估作文的方式只看文句结构是否来自以英文为母语的作者,并不在乎文章的内容或是描写的技巧。班上的同学大部分是墨裔或亚裔移民,不论我们如何努力,他给我们的成绩都不好。
有一天上课时,老师提到他过去就医的经历,我们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公平地对待移民学生。原来老师有一次生病去急诊室,碰到一位和他无法沟通的印度医生,因为印度医生的口音很重,他全听不懂医生问他的话,当然也无法让医生治疗他。老师说他当时差一点没命,好在后来找到一位说英文的医生,他才活下来。
在那一次可怕的经历后,老师就决定要让所有母语不是英文的学生难以过关。我虽然很同情他,但却深感他以这种报复学生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不对的。
就在英文课的最后一星期,所有学生的成绩也都发表了,班上只有两位母语是英文的同学拿到A,其它一半以上的同学都不及格,于是这些同学和很多过去上过老师课的学生到校长室反应。仔细调查之后,校方决定开除并永不聘用老师,于是我们的最后一堂课也成了老师在小区学院教课的最后一天。
现在回想当时上课的情景,我仍心有余悸,因为老师的一句话,让原本充满自信的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上大学,也因此特别注意加强自己的英文。感恩的是,老师说的话并没有成真,我在大学的英文课成绩都很好,也顺利的拿到学士和硕士学位。当时对我来说的挫折,后来成了训练我的工具,这恐怕是那位老师无法预料的吧。(摘自美国世界新闻网 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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