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日本熊本县西南部大海中的群岛,并不出名,然而这里却有一个世上鲜见的奇观:成群的海豚在大海中自由嬉戏。
不久前,我前往日本九州旅行。从熊本市沿266国道一路向南,经过5座造型各异的大桥,便到达了上天草市。
次日清早,我们就乘坐“海之旅”游艇出发了。驾驶游艇的濑崎公介先生告诉我们,这里位于有明海通向东海的橘湾,水产丰富,有真鲷、竹荚鱼、沙丁鱼、乌贼等数十种,海豚时常游过海湾来觅食,因此这里成为海豚的栖息地,每天都能看到成群的海豚出没。一头海豚一天要吃20公斤的鱼,这里的海豚群约有200头,每天要吃掉4000公斤的鱼虾。
海水蓝得透明,天草各岛屿如同一颗颗海上的绿宝石,映着白云蓝天,令人心旷神怡。一路上海鸥点点,游艇在海上飞速前行,卷起团团白浪,在蓝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线。岛屿渐渐远去,犹如群山漂浮在海上。
不久后,听到同行者喊“快看海豚”,我赶紧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尖尖的黑点闪过,是海豚的背鳍!只可惜一晃而过。濑崎先生说,没关系,前面还有很多。他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将游艇停了下来。
“这里有好多!”果然,一群海豚结伴而来,它们从水中跃起,划出优美的弧线,又迅速潜入水中。真让人惊喜!而当我举起相机时,它们又不见了。正当我有些失望之际,海豚忽然在游艇的另一边出现了。哇,足有十多头!它们忽而远,忽而近,忽而隐没,忽而显现,似在灵动地嬉戏,又似在和我们捉迷藏。蓦地,海豚游到了游艇附近十来米处,流线型的身躯清晰可见,我赶紧按下快门,终于捕捉到它们整齐跃起的镜头。
近距离观察,我发现海豚并不是黑色的,它的肚皮其实是灰褐色的。它们虽然不如海洋馆中受过训练的海豚跃得那么高,但完全是在自然状态下的表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海豚非常聪明,通过超声波来感知周围世界,游艇的轰鸣声为什么没有把它们吓跑?濑崎公介说,驾游艇出海看海豚在天草已有30年的历史了,从未伤害过海豚,海豚也习惯了。除了上天草市,对面的云仙市也有游艇出海看海豚,但游艇总量有严格控制。
回到港口,我见到了上天草市市长川端祐树。川端市长得知我们来自上海,便给我们介绍起了这座城市的情况。近三四十年来,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然而,上天草市的面貌还是和原来基本一样,没有过度开发,全市几乎所有的地区都在云仙天草国立公园之内。他说:“近年来,世界各地保持原生态的地方越来越少了,我们要继续保护自然环境,把这么好的地方让大家共享。”
保护环境的做法之一,是严格限制水产捕捞。昂贵的真鲷只有4个月可以捕捞,最出名的明虾大多是养殖的。海洋中的大部分鱼虾,则留给海豚。另外,城里基本没有工业,以农、林、水产养殖和旅游观光业为主,这样就避免了环境污染。上天草市共有人口3万,每年接待游客达100万人。
一席话,让我十分惊讶,川端市长没有历数城市建设的成就、新的规划、新的地标……让他自豪的“政绩”,竟然是“面貌和原来一样”。这种对大自然发自内心的尊重,发人深思。
不向大海掠夺,不与海豚争食,不改变原有环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就是天草海域海豚出没的秘密!(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