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孔子学院院长：量体裁衣的新加坡华文教学

　　近日，“海外华人研究的回顾与前瞻：方法、理论、视域”国际学术会议在新加坡召开。会议期间，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孔子学院院长梁秉赋对新加坡华语教学的方方面面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量体裁衣的新加坡华文教学体系

　　梁秉赋说，新加坡华校从清末学堂开始，以南洋大学的结束为标志，大约维持了几乎将近100年的时间。大概在1983年的时候，新加坡小一新生报读华校的学生只有3%，所以政府认为，新加坡不再需要维持华校了，因为国家有国民教育体系，新加坡把华文教学放在了这个体系里，这样家长也能接受。

　　新加坡的华文教学其实是一个很丰富的生态系统。目前新加坡学校的华文教学课程比较多样化，有高级华文、普通华文，甚至还有基础华文。梁秉赋说，华族子弟是一定要学习华文的，但是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家庭背景选择掌握不同水平的华文。拥有比较好的学习条件，或者学习能力比较强的，可以选修高级华文，或者更艰深的语言特选课程，还有双文化的课程。一般人则只修读普通华文，但是普通华文又分成普通学术和普通技术。新加坡的初中生，基本上是分4年或5年修完。一般的学生如果成绩中上的话，只需要4年就能修完。

　　另外一批学生，可能学习能力比较弱一些，他们属于“普通”源流，会用5年时间修完初中课程。普通源流的学生又分成Normal (Academic) 和 Normal (Technical)。也就是是说，普通源流里面学术能力较强的就修Normal (Academic)，其他手工和技术性科目较强的就修读Normal (Technical)。这两种源流所学的华文侧重点不同。

　　有学习困难的学生会学习基础华文。梁秉赋表示，单单在双语教育的架构底下，要修读第二语文作为母语的话，他们也会量体裁衣，顺应学生不同的学习能力和类型。这就是新加坡教育制度里比较灵活的一面。但是有一点必须强调的是，新加坡在学校里面教华文，还是将其定位为母语的，而不是把华文当成外语来学。那是因为华文还是新加坡的社区语言，所以新加坡的学生不管是修读什么等级的华文，他们都至少会学10年时间，从小学一直到初中毕业。梁秉赋说，因此，新加坡学生的华文还是比用外语的方式学习华文的老外强很多。当然，跟中国大陆，台湾、香港这些把华文当成第一语言来学习的地方相比，水平还是有差别的。不过因为新加坡要学中英两种语言，所以也是情有可原的。

　　新加坡华文教材受西方国家欢迎

　　梁秉赋说，西方人使用的新加坡华文教材属于所谓的华文‘B’，或者叫基础华文，因为这些教材难度比较低，对于外国人来说，跟他们的水平和情况比较接近。

　　在新加坡这样一个以英语为主要工作语言的国家里，如果在学校里教授华文的话，要用怎样的教科书是很关键的。梁秉赋说，教科书的选择牵涉到很复杂的问题。在海外教汉语与在中国国内教汉语不一样，因为学生没有汉语的大环境，一走出课堂，外面就是个纯英语的世界。因此中国国内编的教科书跟新加坡学生的的环境不一定契合。

　　梁秉赋说，新加坡的华人有很多种，有家里讲方言的，家里讲中文，也有家里几代人都完全不讲中文的。这些家庭的子弟跟外国人的孩子其实没两样。所以新加坡的华文课程要分成很多种类型。不同家庭背景的孩子，不可能用一样的教材。而其中刚好有一套，老外觉得很适合用，他们就拿去了。

　　新加坡是一个很西化的社会。现在在我们的学校里面，不只有像洋人一样完全没有语言背景的华人，也有很多外籍人口。他们也来新加坡念书，但是在家里完全没有接触过汉语。他们跟洋人的孩子是一样的。因此如何面对这些学生也是一个挑战。新加坡人口组成的复杂性要求学校在课本的规划和发展上，必须能够应对实际遇到的教学挑战。

　　华文教学延续华族传统文化

　　梁秉赋说，新加坡推行双语教育，以英语为第一语言，母语为第二语言。母语指的就是华文、马来文和淡米尔文。这是跟新加坡人口的组成有直接关系的。新加坡人很清楚，虽然英语是第一工作语言，但是当地永远不可能变成一个像英国或美国的社会，因为新加坡人口最基本的组成还是亚洲人。所以新加坡人认为，要让他们对自己的族裔和民族的传统文化有很强的认同感，才会知道自己是新加坡各个种族的人。

　　因此，学校里的母语教学，一方面是语言的实际掌握，另一方面就是族群的传统文化和价值观的创建。所以新加坡学校的母语教学，比如说华文教学，其教学目标第一就是培养语言听说读写的能力，第二就是传递族群的传统文化，和有利于构建亚洲传统价值观。

　　选择华语作为各个方言族群间的语言平台

　　梁秉赋说，新加坡也有很多不同籍贯的华人，不过要选择一种可以把族群文化传递下去的媒介，那么普通话是合适的。就新加坡的情况来讲，政府的选择很清楚，那就是把华语作为各个方言族群之中共同选择的语言平台。这一选择对新加坡来说利多于弊。因为这能够让新加坡人走出新加坡，也走出东南亚，在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都能够使用这个语言自由交流。(左昊畅 刘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