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色列
“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记你,情愿我的右手忘记技巧。我若不记念你,若不看耶路撒冷过于我所最喜乐的,情愿我的舌头贴于上膛。”《圣经·诗篇》中的深情吟咏,表明犹太人对这座城市的无限眷恋。然而这座城市的历史并非仅仅始于犹太人,公元前1000年左右,犹太王国第二位国王大卫王征服了耶布斯人,定都于此,大卫的儿子所罗门王在此建立第一圣殿,公元前6世纪,第一圣殿被毁,犹太人被囚巴比伦;同一世纪,犹太人重回耶路撒冷,第二圣殿建立,公元70年,第二圣殿被罗马人摧毁,犹太人流散世界各地。然而,耶路撒冷的历史并未因此而终结。
耶路撒冷在耶布斯语言中是“和平之城”,然而,伴随着这座城市的更多的是战争与毁灭,耶布斯人、犹太人、巴比伦人、波斯人、希腊人、罗马人、拜占庭人、埃及人、阿拉伯人、十字军、土耳其人和英国人,这个城市的主人走马灯一样变换。它先后18次被毁,成为废墟后,毁城者还要用犁再铲一遍,灭绝任何让人怀念的种子,但它又一次次奇迹般地重建。
它是世界三大宗教的圣地,犹太人说,这里是古代犹太王国的首都,他们两次在此建立圣殿,残留的西墙是犹太教圣地“哭墙”;这里又是耶稣诞生、传教、殉难、复活的地方,“苦路”与圣墓教堂是基督教的圣地;这里还是穆罕默德聆听真主安拉祝福和启示的圣城,圣殿山上建有萨赫莱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萨赫莱清真寺里的长方形岩石,是犹太人始祖亚伯拉罕用独子以撒向上帝献祭的地方,也是基督教传说上帝造亚当的地方,又是伊斯兰教传说中先知穆罕默德“夜行登宵”的踏脚石……这就是耶路撒冷,一个聚集了如此多爱恨情仇的城市,是许多人一生中一定要去一次的圣城,这里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召唤着我。
沿着“苦路”走向圣殿山
离开因盖地,我们向圣城耶路撒冷进发。大巴车上“金色的耶路撒冷”歌曲哀婉的旋律不停回荡:“今天我为你幸福地歌唱,时代也向你颁发最高的奖赏,你最卑微的诗人也比我伟大,你最年幼的儿子都比我强壮,你的名字在我的唇边上,就像天使的吻一样,我怎么能够忘记你呢,耶路撒冷,你这黄金之城是多么荣光……”我的心向着这座城市飞去。
车子转过一个山坳,在我还没有做好完全准备的时候,耶路撒冷已经呈现在眼前。这是一座山城,整个城市建在几个小山丘上,而老城就建在城中央的圣殿山上。我们登上东耶路撒冷的橄榄山,这里是俯瞰老城最好的地方。在落日的余晖下,16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苏莱曼大帝建造的城墙显得固若金汤,萨赫莱清真寺的金顶熠熠发光,青灰穹顶的圣墓教堂依稀可辨。啊,真如歌中所唱,耶路撒冷是金色的。太美了,难怪犹太经典《塔木德》中说,世间若有十分美,九分便在耶路撒冷。
第二天一早,我们参观耶路撒冷老城。被三大宗教共同尊称为圣城的耶路撒冷老城,只有不足1平方公里,主要分为穆斯林区、基督教区、犹太人区和亚美尼亚人区4个区,居民大部分是阿拉伯人。它四周的城墙,高12米,长约4公里,共有8个城门。老城外的新区是19世纪中叶发展起来的,西耶路撒冷发展最快,居住的几乎全是犹太移民。参观始于东北门狮子门,沿着耶稣当年受难的“苦路”(Via Dolorosa)前行,这是当年耶稣背着十字架走过的路线,共有14个遗迹,不过现在都成为阿拉伯人的市集。参观过程中,就看到有虔诚的基督徒,扛着十字架重走“苦路”。“苦路”的终点是“圣墓教堂”,它是耶稣殉难的地方。4世纪初,罗马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希拉娜太后巡游至耶路撒冷,下令在耶稣蒙难和埋葬处,建造一座教堂,即后来的圣墓大教堂。离开了圣墓教堂,穿过如迷宫一般的犹太人区,眼前一个广场豁然开朗,圣殿山就在眼前。圣殿不在,只留圣殿一段西墙,虔诚的犹太人聚集在墙下祈祷。到“哭墙”祈祷男女要分开,而且每个人都要佩戴犹太人的小帽。你可以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条上,塞到“哭墙”的墙缝里,上帝会聆听你的声音。建在圣殿遗址上的两座清真寺并不对外开放。离开圣殿山,出了老城的南门Dung Gate,驱车前往位于老城西门雅法门的大卫塔,这里是老城的最高点,可以俯瞰老城是景致,这里目前是耶路撒冷城市历史博物馆,你可以在此了解这座非凡城市非凡的历史。
大屠杀纪念馆让人反思
大屠杀纪念馆位于西耶路撒冷一座小山上,整个建筑呈三角形,嵌在山体中,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压抑的力量,喷薄欲出。馆内只有三角形顶端一线采光,更加重了这种压抑感。馆中展览了大量二战期间600万犹太人遭受屠杀的图片、实物和影像。特别有欧洲国家战前与战后犹太人数量的对比,犹太人被屠杀最多的并不是德国,反而是波兰等东欧国家,德国犹太人相对富裕,有机会逃到国外,而最后倒霉的都是穷人。而屠杀的刽子手,各个都头顶博士头衔,这让人反思,为什么所谓的文明人却干出了如此罪行,反而是一些目不识丁的普通民众,给了一些犹太人庇护。
整个纪念馆的核心是“名厅”,600万遭到屠杀的犹太人的名字和部分人的照片被整齐地镌刻在椎体的屋顶上,下面是他们的档案。“名厅”向下深深地挖到岩层,一汪泉水涌出,“上至苍天,下及黄泉”都无法忘记大屠杀的悲剧。大屠杀纪念馆的希伯来名字叫“Yad Vashem”,直译过来就是“手与名”,源于圣经:“我必使他们在我殿中、在我墙内,有记念、有名号、比有儿女的更美。”“有记念、有名号”,就是让人勿忘历史。出了纪念馆主馆,旁边还有一个儿童纪念馆,这是一对来自美国加州的夫妇捐建的,他们心爱的幼子死于纳粹大屠杀。纪念馆中一片漆黑,黑暗中星火点点,参观者只能扶着扶手前行,背景音不停读着大屠杀中死难的儿童的名字和年龄,短短的几分钟,让人不觉潸然泪下。
在耶路撒冷的最后行程是参观以色列国家博物馆。博物馆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圣经博物馆,一个是考古历史博物馆,一个是现代艺术馆。犹太民族对人类的第一个伟大贡献,就是奉献了一部圣经。在我看来,圣经旧约简直就是一部杂糅了各种神话传说的犹太民族编年史。圣经博物馆外形就像一个洋葱头,里面的镇馆之宝就是“死海古卷”——人类最早的圣经手抄本,年代大约在公元前后。在考古历史博物馆里有个文字馆,我惊奇地发现希伯来文几千年来变化很小,我想这也是维系犹太民族精神和文化的又一个纽带吧。 (李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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