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雨果故居中国厅

　　寻访雨果故居，三楼临窗浮日花园的“中国厅”令我激动不已。天花板挂着一盏红木的大宫灯，宫灯上缀着人物和花鸟图案。墙壁上装饰百多只中国瓷盘，有仕女盘膝而坐……西墙正中两扇朱红木雕的门上有雨果姓名的缩写“V·H”，墙下安放着一排中国的工艺漆凳。北墙右首上方有一幅“天使吹乐图”，图中喇叭上有“D·d”两字，这是雨果终身的红颜知己朱丽叶·德鲁埃的缩写。他俩虽然没有在教堂举行过婚礼，却有各自给予对方的最美的爱情。北墙正中有三幅雨果亲手绘的画，画的都是中国人物……整个厅堂洋溢着中国式的气氛。我不免疑惑，人在欧洲怎么会置身中国的楼台馆舍？

　　在雨果流亡格恩济岛时，朱丽叶追随而来，与他隔街相对居住19年。雨果酷爱中国艺术，他欣赏朱丽叶有一种东方美人的风韵和气质，便竭尽他的全部艺术才思，为她营造了被誉为充满东方诗情画意的“高城仙境”。朱丽叶写信致谢说：“这里充满你神奇的艺术思想，像一座圣洁的殿堂，令我肃然起敬。我尤其欣赏曼妙的卧室装潢，简直就像一首真正的中国诗歌。”

　　这是朱丽叶的心声。生活在天才阴影下的朱丽叶，美丽凄婉，不求名分，爱人至深。也许正是这个“中国情结”把她与雨果连接在一起。

　　雨果在长篇小说《笑面人》中提道：“中国在发明方面总是跑在我们前面：印刷术，大炮，麻醉药，都是他们先有的。”无独有偶，法国斯特拉斯堡市，对中国发明的印刷术也有精彩描绘。该市的古登堡广场中间，有一座纪念德国的印刷术发明家古登堡的雕像，雕像的基座上有四组浮雕，表达着在古登堡之前，人们为印刷术所做的努力，其中明显有东方人在手工印刷的图案。也许是因为这一浮雕的缘故，斯特拉斯堡人几乎都知道，活字印刷最早是中国人发明的。也许斯特拉斯堡的市民，因朱丽叶有着深深的“中国情结”，才会把按她的模样雕刻成代表城市形象的座雕，矗立在协和广场上。

　　雨果在《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上尉的信》中，叙述了圆明园的辉煌价值，怒斥了侵略军毁灭东方文化的罪行，“在历史面前，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我想，朱丽叶和雨果一样，对这种兽行义愤填膺，对中国人民怀有友好的感情。否则，她怎么可能长期安居在“这是一首真正的中国诗歌”的环境之中。

　　正是对中国艺术的欣赏和热爱的“中国情结”，使雨果在英法的欢声笑语之中，喊出了振聋发聩的强烈谴责。

　　格恩济岛上的“高城仙境”是雨果与朱丽叶爱情生涯中的重彩浓抹。把它搬至浮日广场6号的“雨果故居”，因被公认为“中国厅”，便更加突现了雨果与朱丽叶的“中国情结” 。(曹致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