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美国勿忘珍珠港 纵容日本遏华或养虎遗患

　　日本将在7月4日开始参议院选举。此前，日本政坛主张修宪一派已在众议院取得多数席位，如果此次在参议院也获得多数席位，日本右翼修改和平宪法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中、韩等周边国家对这一态势甚为关切。其实，美国应对此更应警惕，原因很简单：如果误判，不仅将给东亚地区，也将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

　　安倍上台后的一连串右倾动作已令美国一些有识之士担忧。斯坦福大学肖伦斯坦亚太研究中心副主任丹尼尔·斯奈德、曾任卡特政府高级顾问的华盛顿大学教授阿米泰·埃佐尼在与笔者交流时都认为：在感到中国崛起的威胁后，日本正在脱去二战后披在身上的和平羽毛。美国希望日本成为其在亚太可靠的安全伙伴，“但是美国人或许会遭遇一场梦魇——一个堡垒式的日本。由于其民族主义，它正在亚洲遭到孤立。”这些学者强调，“能为美国提供协助的是一个复兴的日本，而不是一个让过去和未来混淆不清的日本”。斯奈德更明确地提出，日本应该成为“亚洲的德国”：“只有放弃对其战时罪行的辩护并明确表示忏悔，解决有关往昔战争的各种关切，它才能真正承担起领导者的角色。”

　　但他们的声音在美国并非主流。笔者在与兰德公司、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布鲁金斯学会的多名专家学者交流后感到，美国智库的主要判断还是：日本保守人士得到的支持确实在增长，日本修改和平宪法的势力确实越来越大，但事态的发展并没有严重到回到军国主义道路上。他们认为，尽管日本军费去年象征性地有所增长，但在实际价值上，日本军费开支保持在比1996年还低的水平;只要日本军费保持在国内生产总值2%以下，就很难指控日本在复活军国主义。他们还提到，日本是一个“民主”国家，有“自我纠偏”的机制，如果日本政府确实走向军国主义的话，民众会通过手中的选票说不，在“慰安妇”问题上发表不当言论的桥下彻的下场便是明证。总体而言，美国智库的声音依然乐观：日本是美国的“盟友”。

　　“盟友”恰好是日本手中最好使的一张牌。日本未能成为“亚洲的德国”，与美国的所作所为密切相关。二战后，美国在欧洲做了一系列安排，迫使德国必须面对历史、必须进行赔偿和忏悔。但在亚洲全然不同，美国还来不及对日本的罪行进行彻底清算，就匆匆忙忙把它认作“盟友”。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奥巴马顾不上对日本右倾做出像样的判断，就急急忙忙把日本调到了亚太战略的“前沿”——对他来说，遏制中国的急迫性已经远甚于防止日本右倾。

　　埃佐尼教授认为，既然日本不能向“亚洲的德国”方向发展，而是背道而驰，在此情形下美国还要推动日本在亚洲发挥重要作用，是一项“愚蠢的政策”。他知道，对美国来说，把日本放到遏制中国的前沿，确实是“一个具有诱惑力的想法”，因为能供白宫挥霍到亚太的预算不断减少，想要遏制中国，只能倚重日本。但美国没算好这笔账，纵容日本修宪需要付出极高的战略成本：中国会感到严重挑衅，势必强力反弹，减少在一些国际问题上与美国的合作。华盛顿在日本修宪问题上的沉默，本意是分担重负，结果会引来更大重负。

　　比起中、韩等周边国家，美国才是更应该警惕日本修宪的国家。日本修宪最令人忧虑之处，还不仅仅是否认侵略行为，而是否认东京审判、和平宪法一系列战败事实，进而否认战后国际秩序。否认现有国际秩序是什么结果？一战后的德国重新走上扩军备战的道路就是明证。对否认现有国际秩序的国家进行纵容是什么结果？二战前美英法的绥靖政策让德意日步步紧逼、点燃战火也是明证。作为战后国际秩序的主要缔造国之一，美国最应该牢记前车之鉴。

　　华盛顿现在正脑子发热，迷恋着自己搞出来的新亚太战略，对这些话不一定听得进去。人类的悲哀之一便在于，若不能将灾难消灭于萌芽，便会积重难返，“养虎遗患”便可能是对美国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