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海军力争管控危机 避免军舰相遇擦枪走火

　　中国海军司令员吴胜利上将22日接受媒体采访时，强调当前中日东海形势严峻紧迫，中日海军的确有擦枪走火可能性，但中国军方认为，需要研究如何与日方擦枪而不走火。中方所指的擦枪而不走火的途径就是在青岛举行的西太海军论坛正式通过的《海上意外相遇规则》，这项规则的通过将进一步有效管控海上危机，减少误判，避免在公海活动时发生相互干扰、碰撞等事件。这项海上规则的具体内容并没有正式对外发布，但从此前多国签署过的众多双边及多边防止海上事故协定中或可了解一下，各国舰机在海上意外相遇时，需要遵守哪些基本规则。

　　多项规则防军舰冲突

　　军舰在海上正常航行，首先要遵守海上的交通规则，这个交通规则就是《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它是为确保船舶航行安全，预防和减少船舶碰撞，规定在公海和连接于公海的一切通航水域共同遵守的海上交通规则。该规则原是政府间海事协商组织制定的《国际海上人命安全公约》1948年文本的第2附件，1972年修改后成为《1972年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公约》的附件。

　　尽管《国际海上避碰规则》适用于所有的海上航行器，但是军舰往往具有其特殊性，它们携带特殊的装备，有时候还执行带有挑衅性的任务。因此，光有这个海上规则，无法束缚住军舰的行为。这就需要专门针对军用航行器的双边和多边的避碰规则。上世纪60年代，苏联海军和美国海军之间发生多起事故和摩擦。包括在对方领空附近飞行的飞机以及在领海附近航行的舰艇，这些飞机和舰艇都进行了针对对方的带有威胁性质的动作。1968年3月，美国政府向苏联提出进行对话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在两轮会谈后，两国于1972年5月25日签署《美苏关于防止公海及其上空意外事故的协定》(简称《美苏防止海上事故协定》或INCSEA)。

　　该规则签订后，世界上有十余国签署了类似协定或建立了海军间的对话机制。此外，主要涉及海军关系的防止海上事故协定还在国际上激发了涉及多个军种的更为广泛的双边军事对话，产生了《危险军事活动协定》。

　　一靠规则二靠信号

　　1972年的《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公约》自1977年7月15日生效，该公约规定了一些基本的航行规则，例如当两艘机动船在相反或接近相反的航向上相遇有碰撞危险时，应各自向右转向，从而从他船的左舷驶过。

　　《美苏防止海上事故协定》则针对军舰做出了更为明确和细致的规定。例如，其第三款规定，一方舰艇在另一方舰艇编队附近航行或与其遭遇时，必须遵守航行规则，避免进行可能干扰编队航行的机动;从事监视其他舰艇任务的舰艇必须在其一定距离以外，以避免相撞的风险，并且必须避免进行阻碍被监视的舰艇或危及其安全的机动;当双方舰艇在互见情况下进行机动时，应按照航行规则使用诸如旗语、声音和灯光、国际电码信号或者其他相互约定的信号，表明行动和意图;双方舰艇不应通过将火炮、导弹发射架、鱼雷发射管以及其他武器瞄准对方舰艇通过的方向的方式实施模拟攻击，不向对方舰艇通过的方向发射任何物体，并且不使用探照灯或大功率照明装置照射另一方正在通过舰艇的舰桥。类似规定还有很多。

　　海上航行情况千变万化，光靠死规定未必能满足所有要求，所以必要时就需要利用灯光、声响信号、旗语、无线电等方式进行沟通。《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公约》就规定，当船舶遭遇时，一短声号笛表示“我船正在向右转向”;二短声表示“我船正在向左转向”;三短声表示“我船正在向后推进”。在超越时，二长声继以一短声，表示“我船企图从你船的右舷追越”;二长声继二短声，表示“我船企图从你船的左舷追越”。相遇时，灯光的使用则遵从如下规定：一闪表示“我船正在向右转向”;二闪表示“我船正在向左转向”;三闪表示“我船正在向后推进”。

　　军舰之间除了使用上述信号外，还能使用旗语。当然，和这些通信手段相比，最直接明了的还是使用无线电通信进行直接对话。通常使用通用的16频道向对方表明身份、任务，并询问相关情况。前段时间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访华时曾透露，中美舰长去年10月就曾在东海相距22海里时通过无线电进行交谈。

　　据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23日报道，新通过的《海上意外相遇规则》规定英语是标准沟通语言，并规定了舰船和飞机沟通时所应当使用的无线电频率。这份规则还确定了基于语音字母表(前三个语音字母分别是Alpha、Bravo、Charlie)的术语，那些英语不熟练的人员可以使用这些术语通过无线电沟通意图。例如，“Bravo”的意思是舰船正在进行武器演练。另外，规则还规定了能通过信号弹和其他视觉方式发出信号：黄色或白色烟雾弹、照明弹代表潜艇正在上浮或调整至潜望镜深度。规则的另一部分建议海军指挥官避免一些行为，比如对舰船舰桥或飞机驾驶舱进行照射，或将舰炮、导弹或火控雷达瞄准另一国船只进行模拟攻击。

　　关键是相互信任

　　客观地说，各国间的双边和多边协议对于防止军舰海上碰撞，并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发挥了重要作用，也是复杂的国际环境下的现实选择，但是这些协议不具备法律约束力，并不能完全杜绝海空的碰撞。

　　避免碰撞的关键在于双方之间的相互信任，最起码是不挑事、不生事。各国海军之间的信任，是比任何协议都有效的、避免海上碰撞、化解危机的良药。正如中国海军司令员吴胜利在西太论坛主旨发言中指出，“信任是开启心扉的钥匙，诚挚是架通心灵的桥梁”。这就要求各国之间加强高层战略沟通、加强海上良性互动，加强信任基础培育。失去信任这个基础，再好的条约也有失效的时候。（张亦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