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防长辞职不影响亚太战略 继任者面临烫手山芋

　　绘图：简仁山

　　11月24日，美国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从奥巴马政府辞职。在国际冲突不断上升之际，又恰逢民主党在中期选举中遭受失利，哈格尔成为白宫安全团队“被改组”掉的第一人。

　　美国国防部长辞职这一重要的人事更迭在民主、共和两党斗争，在哈格尔与奥巴马的政见分歧之间有着怎样轨迹可循？哈格尔的离开又将对美国的亚太布局有着怎样的影响？本期军情观察将进行解读。

　　身份尴尬

　　共和党人哈格尔

　　圈内圈外难被认同

　　作为共和党人，哈格尔就社会议题而言属保守派，对外政策时常与党内主流意见相左。共和党内对奥巴马的提名反对声不断，他们质疑哈格尔对以色列不友好，对伊朗太过软弱。

　　11月24日，68岁的查克·哈格尔辞去国防部长职务。他是奥巴马执政以来去职的第三位国防部长，前两位分别是盖茨和帕内塔。

　　哈格尔与奥巴马的“蜜月期”始于去年2月。奥巴马公开发表声明称，“我将依赖于查克的判断和建议”。而现在，奥巴马只是程式性地感谢哈格尔在任期间对美国“应对长期威胁和当前挑战”所作的贡献，没有挽留。

　　“作为国防部长的哈格尔属于文官序列，和国务卿、财政部长、司法部长都属于重要内阁成员。哈格尔的工作很大程度是贯彻总统的意思，一般来说会选择同党派者担任这个职务，但有时为了在两党中间取得平衡，也会有例外，比如前国防部长盖茨也是共和党人。”军事评论员朱江明告诉南方日报记者。

　　哈格尔的离职让美国媒体觉得“不自然”，不停被冠以“被逼”、“迫于压力”这些词来强调这次人事变动。按《纽约时报》的说法，哈格尔是民主党在参议院失去多数席位后，总统国家安全团队在全球危机冲击下第一个内阁级别的损失。

　　其实共和党人哈格尔进奥巴马内阁也并不为共和党人所支持。2013年1月7日，奥巴马提名前参议员哈格尔为国防部长，替代帕内塔。然而作为共和党人，哈格尔就社会议题而言属保守派，对外政策时常与党内主流意见相左，以至于有时显得形单影只。

　　共和党内对奥巴马的提名反对声不断，他们质疑哈格尔对以色列不友好，对伊朗太过软弱。同时，哈格尔宣称“以色列游说集团”恐吓美国国会的说法，也惹怒了一些亲以色列人士。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克奈尔曾表示，他对提名哈格尔持保留意见。要担任国防部长，必须对美国与以色列亲密盟友关系、伊朗的威胁与保持一支强大军队等有全面的理解。

　　然而参议院还是以58票对41票的结果通过了这项提名，哈格尔于2013年2月27日走马上任。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金灿荣表示，在过去六年奥巴马力图做全民总统，他不仅代表民主党人，还尽量与共和党温和派合作，于是邀请共和党人来做国防部长，此前留任盖茨后又是力挺哈格尔。

　　烫手山芋

　　撤军和削减预算考验国防部长

　　哈格尔上台主要在处理两件事，一是美军作战部队撤出阿富汗，另外是在军费预算减少的情形下对五角大楼进行改革。

　　虽然被形容为“非典型”共和党人，哈格尔的辞职还是引来了共和党人的不满。

　　即将担任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共和党人麦凯恩称，“哈格尔完全胜任他的工作，而奥巴马的政策过于浮躁，让这个国家越来越弱”。麦凯恩认为，哈格尔从来没有被带入到真正的白宫决策圈。

　　那么哈格尔的国防部长生涯做了些什么？

　　对内，哈格尔对美军的规模提出批评，要求进行缩减。今年年初哈格尔宣布大规模裁军方案，计划2015财年削减逾7万陆军，届时美国陆军军力将降至二战以来的最低水平。哈格尔更警告，如果2016财年国防预算继续缩减，陆军军力将进一步降至42万人，省下的军费将转投特种作战部队和网络部队，并用于研发高科技军工技术。

　　对外，哈格尔在入主五角大楼的第一天即表示，美国不能对世界发号施令，需要与盟友合作并与其他国家发展关系。

　　“其实哈格尔上台主要在处理两件事，一是美军作战部队撤出阿富汗，另外是在军费预算减少的情形下对五角大楼进行改革。缩减国防预算需要平衡多方面利益，必然会有人不高兴。”朱江明说。

　　朱江明认为，由于奥巴马在两场战争（阿富汗、伊拉克）和军费急剧膨胀的情况下当上美国总统，在连任后无法继续维系庞大支出，不得不通过削减国防开支来应对。可以说，奥巴马的国防部长不好当，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哈格尔走后，谁将接任，还不好说。

　　相关舆论显示，哈格尔的可能继任人选包括美国国防部原副部长、现任新美国安全中心首席执行官米歇尔·弗卢努瓦、国防部原副部长阿什顿·卡特和现任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沃克等人。然而此消息一出，作为热门候选人，弗卢努瓦却意外宣布自己无意入选。

　　可以预见的是，下任国防部长仍将接手应对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从阿富汗撤军，以及调整军队规模应对国会全面削减国防开支这些“烫手山芋”。而且奥巴马提名的任何新人选，都将遭到由共和党人占多数的国会参议院的一番严格听证考验。

　　临阵换将

　　奥巴马内阁当下最需“自己人”

　　哈格尔离开的原因有很多，但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斗争毫无疑问是重要原因。继续留下来干，内阁局面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美国四年一度的中期选举于11月4日晚落下帷幕。共和党在此次选举中不仅赢得国会参议院控制权，还保住了众议院多数党地位。这意味着至少在今后两年内，美国国会将呈现共和党“坐大”的格局。二十天后，哈格尔出局了。

　　奥巴马在哈格尔上任时的讲话还很热乎，毫无派别之分。他说：“在我们谈到国防的时候，我们不是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我们都是美国人，我们最主要的责任是保护美国民众的安全。”

　　有报道称，哈格尔和奥巴马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共事时都是伊拉克战争的批评者，两人因此建立了友谊。尽管如此，哈格尔仍很难进入奥巴马的亲密圈子，因为那是一个由前竞选助手和顾问组成的紧密团队。有政府高级官员称哈格尔在内阁会议上表现沉默，但也有人说，他在单独与奥巴马在一起时会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样更好地避免信息泄露。

　　金灿荣认为，奥巴马比较信赖自己的身边人，请哈格尔当国防部长主要因为他是共和党人，也是干了多年的资深参议员，想利用哈格尔的影响力，让他做一点事情，但肯定不是心腹。四年一度的中期选举上，一般来说执政党会丢掉一点席位，但如果丢得比较多就需要有人负责。这次共和党赢得比较漂亮，民主党明显失利。

　　奥巴马的任期只剩两年，临阵换将究竟能有什么用处？

　　“哈格尔离开的原因有很多，但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斗争毫无疑问是重要原因。继续留下来干，内阁局面就显得有点尴尬了。另外，奥巴马肯定也得想办法在2016年总统大选前为民主党候选人争取更多的机会和更大的空间。”朱江明告诉记者。

　　在金灿荣看来，中期选举后奥巴马发现争取共和党的中间派没什么用了，就得稳住民主党基本派。另外，可能奥巴马和哈格尔政见也不一样，而主要安全官员如果在安全政策上和总统意见不统一就比较麻烦。

　　分道扬镳

　　如何打击IS 总统防长现分歧

　　在政策方面，奥巴马在宣布打击IS时，最早就排除了动用地面武装，而作为军事首长，哈格尔是不同意的。

　　11月24日，奥巴马一边称赞哈格尔是“模范防长”，一边接受了他的辞呈，并肯定了他在美军撤军阿富汗、打击IS等方面的贡献。但哈格尔的助手近几周一直表示，他希望做完国防部长的四年任期。

　　有报道称，美国政府高级官员把哈格尔的离职描述成，总统认识到来自IS的威胁，需要用不同于哈格尔的能力来对付。似乎哈格尔的“成败”均因为IS。

　　虽然在上任之初，奥巴马给予哈格尔高度评价并寄予厚望，但此后两人在重大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据《纽约时报》报道，哈格尔最近呈交一份备忘录给奥巴马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苏珊·赖斯，严厉批评美国对叙利亚的战略。备忘录指出，美国空袭IS、训练反IS武装的做法，不仅无法达到目的，还给叙利亚反对派“帮了倒忙”，白宫应对此作出政策解释。此事曝光了奥巴马和哈格尔的紧张关系，令白宫和五角大楼十分难堪。

　　金灿荣表示，哈格尔和奥巴马的分歧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在政策方面，奥巴马在宣布打击IS时，最早就排除了动用地面武装，而作为军事首长，哈格尔是不同意的。哈格尔觉得在技术上最好不要把动用武装这个选项给排除掉，太早把底牌亮出来。另外在其他事务上，包括军费，双方也有不同看法。

　　“在打击IS问题上，奥巴马会更多从政治角度考虑问题，毕竟再大规模派遣军队就和他此前所做的撤军努力是相悖的。哈格尔作为国防部长则要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总统和国防部长之间的合作就是要寻找一种平衡。”朱江明说。

　　虽然奥巴马11月10日表示，美国将向伊拉克派遣1500名美国军人，但他也强调，新增派的这些军人将不承担作战任务，而是帮助训练同激进分子作战的伊拉克人，并提供咨询。

　　金灿荣认为，奥巴马不想又陷入伊拉克泥潭，如果介入会对美国很不利，对奥巴马的政治信誉是一种打击。伊拉克乱局是一把双刃剑，对他来说有政治风险。为了给2016年总统大选“挣分”，奥巴马的具体政策很有可能是在打击IS上显得更强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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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哈格尔去职

　　不影响美亚太战略

　　1946年，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后的第二年，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一个小镇上，哈格尔出生。作为一名负过伤的越战老兵，哈格尔对美国在海外用兵非常谨慎。他曾说：“我不是和平主义者，我相信武力的作用。但动武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对致力于结束两场战争而当选总统的奥巴马来说，哈格尔算是“志同道合”。

　　2009年，奥巴马就任总统后，任命哈格尔为总统情报顾问委员会的共同主席。在国家安全方面的重大问题上，哈格尔与奥巴马政见相同。哈格尔呼吁美国重视中国、印度、巴西等国家的崛起，也支持奥巴马从伊拉克撤军及在2014年前从阿富汗撤军的政策，支持中东和平进程。

　　美国《华盛顿邮报》撰文指出，哈格尔是奥巴马“重返亚洲”和“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坚定支持者，甚至为了亚太而忽视了中东地区。

　　亚洲事务是哈格尔担任国防部长期间的工作重心，他上任后已6次出访亚太地区。哈格尔一再声称亚太地区对于美国的未来非常重要，美国将继续其“亚太再平衡”政策。

　　对中美关系，哈格尔十分看重。他曾说，两国关系“可能是21世纪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今年4月，哈格尔首次访华，并参观了中国第一艘航母辽宁舰。这是继2011年1月盖茨、2012年9月帕内塔之后，美国国防部长再次访华。既表明双方对发展中美军事关系的高度重视，也表明两军关系加快发展的强劲势头。

　　11月27日，我国国防部召开例行记者会，对哈格尔辞职一事，国防部新闻发言人耿雁生表示，中方对哈格尔在任期间为推进中美两国防务和军事关系所作的努力表示赞赏。耿雁生说，近年来，中美两国防务部门积极落实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达成的共识，努力构建同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相适应的中美新型军事关系，两军关系总体保持了积极发展的良好势头。不久前，两国国防部建立了“两个互信机制”，对于促进两军关系发展将发挥重要作用。

　　目前，哈格尔的辞职是否会对美国的亚太战略造成影响是舆论关注的焦点。

　　朱江明认为，虽然中东局势对美国有所牵制，但美国两党在“亚太再平衡”问题上并没有太大分歧，仍把这当成国家战略和发展方向。哈格尔去职后，美国的亚太战略不会受影响。（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