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领导人缺席俄阅兵 普京被指显“傲娇”姿态
普京的“铁粉”、俄“夜狼”摩托车俱乐部成员4月25日开展莫斯科-柏林欧洲长途骑行活动,希望以此纪念二战胜利70周年,并促进俄与邻国的友好关系。但活动遭到一些欧洲国家的反对。
5月9日,将有1.6万名士兵、200辆装甲车和150架飞机出现在莫斯科的胜利日游行中。时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盟军胜利70周年,游行格外盛大,观礼的外国领导人名单却是鲜有的短小精悍。执政满15年的俄罗斯总统普京对西方的孤立虽然恼火,却不失“傲娇”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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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帮俄罗斯找到存在感
在5月9日的俄罗斯胜利日庆典上,观礼的外国领导人名单可谓短小精悍。
代表美国参加庆典的是其驻俄罗斯大使;韩国总统朴槿惠为避免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会面,表示将派出代表总统的特使;德国总理默克尔决定不参加9日的庆典,而在10日访问莫斯科,向二战纪念碑敬献花圈;捷克总统泽曼为给普京捧场,不惜与美国驻捷克大使翻脸,最终还是在国内舆论的压力下表示,将在胜利日访俄,但不出席庆典。
美国毫不掩饰,这样孩子气的“拉帮结派”就是为了惩罚卷入乌克兰危机的俄罗斯。对此,普京在俄罗斯4月26日播放的纪录片《总统》中表示,吞并克里米亚是“做了正确的事,我并不后悔”;这么做不是出于“克里米亚在黑海地区的战略重要性”,而是为了“历史的正义”。
《莫斯科时报》称,普京在纪录片中透露了他对西方深深的失望。他说,只有看到俄罗斯卑躬屈膝地祈求,西方才会满意。“有时我觉得,他们只有在给我们人道主义援助时,才喜欢我们。”
苏联解体后,普京自曝曾希望西方改变对俄罗斯的态度,但他逐渐认识到,“地缘政治利益与意识形态无关”。2007年,他在慕尼黑安全峰会演讲中告诉欧洲与会代表,“欧洲是我们的天然伙伴”,前提条件是,俄罗斯的利益必须得到尊重。
提起西方的制裁,普京在纪录片中淡定地说:“从沙皇时代开始,我们就一直目睹这种企图遏制俄罗斯的行为。它已持续了几个世纪,没什么新鲜的,我们不用担心。”
美国《新闻周刊》认为,普京通过推行自信的民族主义思想巩固权力。俄罗斯记者、政治学家迈克·列昂捷夫告诉俄罗斯“Vestnik Kavkaza”网站,普京最大的贡献是“重塑了国家机构,恢复了俄罗斯主体性及其在国际上的存在感”。
列瓦达中心就普京执政15年的成绩进行民调,结果显示,49%的俄罗斯人认为,普京让国家重回令人尊重的大国地位,34%的受访者赞扬他稳定了高加索北部的局势,33%认为他最大的功绩是让俄罗斯免于解体。
这项在俄罗斯46个地区的1600人中进行的调查发现,37%的人同情普京,30%表示不会说他的任何坏话,10%表示倾慕或中立,5%对他持怀疑态度,只有6%对普京有负面情绪。
去年10月,普京的一名高级助手在汇聚了俄罗斯和外国专家的瓦尔代讨论会上说,俄罗斯人都明白,“如果没有普京,就没有俄罗斯”。俄政治学家贝尔柯夫斯基在会上表示,俄罗斯“从苏联解体就开始的寻觅终于结束了,如今,俄罗斯的国家理念就是普京”。
“他上台后,我再也不感到耻辱了”
俄民调机构显示,今年4月普京的支持率高达86%。“俄罗斯跟普京合得来,我们看不到别的选择。”力挺普京的青年组织“网络”的成员奥列格·索科洛夫告诉英国广播公司(BBC)。“网络”总部设在莫斯科一座改造的燃气塔里,办公室里年轻化的轻松气氛就像初创的互联网公司或公关公司,只不过他们推销的品牌是普京。这位总统的照片贴满了整面墙。该组织不承认与克里姆林宫有任何官方联系。BBC称,他们的热情看起来很真诚。“普京是个强大的领袖,我认为他是当今世上最了不起的领导人。”奥列格说。
在他的回忆中,叶利钦治下的俄罗斯充满混乱和屈辱,而非民主的曙光。当时他还是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就对政府“乞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援助义愤填膺。
当时,无序的社会和高昂的食品价格困扰着人们。上世纪90年代,莫斯科的外媒记者中流传着一个玩笑:任何人只要以“秩序和香肠”为竞选口号,就能轻松赢得大选。英国《新政治家》杂志称,普京的政治天赋体现在他了解人们最需要什么。2000年3月26日的投票让普京成了克里姆林宫的主人。“叶利钦在位时,我会因为他是领导人而羞耻。普京上台后,我再也不感到耻辱了。”奥列格说。
普京在纪录片《总统》中说,他本能地知道普通俄罗斯人的需求;作为总统,与普通人心意相通非常重要,而且往往能帮大忙。“当我遇到百姓时,我能立刻接收到他们的信号,感到他们对什么不满,或者什么事让他们忧虑。谢天谢地,我还没有失去这种直觉。”
作为曾经的克格勃成员,“硬汉范儿”是普京公众形象的重要部分。无论是他赤裸上身骑马的照片,还是在柔道垫上压倒对方的影像,都小心地维护着这一形象。更重要的是,他的政策能赢得许多俄罗斯人的共鸣。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终于开始展现其政治实力,这让很多人陶醉其中。商人们承认西方的制裁让生意更加难做,却仍然支持普京,因为“事关国家荣誉”。
普京会“向天再借五百年”吗?
《新政治家》杂志称,很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童年的混乱与贫穷印象深刻,根本不打算再次尝试民主。“可能的话,我希望普京再干15年。”奥列格说。按照宪法,普京可能在2018年的大选中再次得到6年任期,令俄罗斯1/4个世纪的命运都和他联系在一起。
瑞典乌普萨拉大学的俄罗斯专家斯特凡·赫德兰希望通过1200年的东斯拉夫历史,解释普京威权主义的根源。他认为,俄罗斯遭遇过3次“崩溃”,分别是1610~1613年被波兰王国入侵,1917~1918年的俄国革命,以及1991年的苏联解体,但是每一次,俄罗斯都没有从根本上发生改变。
这个国家的制度变革总是失败,因为人们根深蒂固地偏爱非正式的规则体系。“现代化加强了传统,”赫德兰引用历史学家杰弗里·霍斯金的话说,“国家加强控制,意味着固守领导人的任性。”
普京用来修复后苏联时代的腐败和不正常状态的手段,似乎导致了另一种腐败和低效。他本人曾公开抱怨,他的决定中只有20%能被落实,剩下的不是被忽略了,就是被刻意回避。想让政策落地,唯一的办法是他直接干预,但他无法和每个企业老板、州长、行政官员推进国家的每一件事。很多下属打着他的名号,自行其是。
有分析认为,在同仇敌忾方面,普京做得更好。他并非首位通过敌视西方,强化政府主张合法性的领导人。美国《外交事务》杂志认为,他巧妙地让俄罗斯的精英为国家感到骄傲,同时仇视西方。从克里姆林宫的角度来看,华盛顿的全球政策愚蠢、虚伪、不稳定,因而莫斯科要肩负起使国际体系保持理智和平衡的重任。
情绪化的民族主义和社会保守主义在苏联解体后就出现了。2012年,媒体开始推波助澜。西方媒体推测,这可能与2011~2012年冬季针对普京重回总统宝座的街头抗议有关;如果2018年普京继续寻求连任,俄罗斯人可能出现审美疲劳。
普京本人尚未流露出“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意图。当总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不能去看电影、进剧院或者逛商店”。不过普京补充道:“与人民和命运赋予我的一切相比,这只是很小的损失。”
在纪录片《总统》中,普京忍不住畅想了退休后,住进一间普通公寓的正常生活。影片创作者称,普京告诉他们,国家首脑没有家庭或者私人时间,普京其实根本不喜欢总统这份工作。(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