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家族性小脑萎缩疾病让当时35岁的盘锦人高双印失去了劳动能力。面对年轻的妻子,8岁的女儿,他一狠心逼妻子改嫁了,6年来,父女相依为命,靠每月260元的低保生活。他流着泪说:“今年14岁的女儿就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都是别人给的,女儿的心愿,就是春节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件新衣。 ”
送走妻子母亲父女抱头痛哭
盘锦市田家镇二十里村的高双印今年41岁,患小脑萎缩有十来年了。刚开始患病,他还能少干一点儿活,而就在这五六年,他渐渐只能拄着大棍子慢慢挪动身体,活儿是一点儿也干不了了。
为了不拖累妻子,2005年,高双印逼迫妻子和他办理了离婚。村里人说,当年,高双印和女儿是含着泪送妻子和妈妈改嫁,回来后,父女抱头痛哭。
此后,当时年仅8岁的女儿高颖就扛起了这个家的重担,照顾爸爸,干家里那些重活儿、累活儿。
20公里求学路天天骑车往返
昨日,记者来到高双印的家。这是一栋简陋的平房,推开“吱吱”作响的小窄门,看不到什么居家生活用品,甚至连个碗架子都没有,没有暖气,甚至火炉也没烧,墙边杂乱地堆着一些木板、木块,一口水缸。高双印一手拄根棍子,一手哆哆嗦嗦地往锅里倒水,一些水洒到了锅的外面,女儿高颖连忙接过爸爸手中的活儿,熟练地烧水。
坐在炕上,高双印和记者唠起来,每说几个字,高双印都像是吞咽一样停顿一下,说得很吃力。谈起女儿,他一脸愧疚。女儿高颖14岁了,在田家学校八年七班读书,特别懂事,从不乱花一分钱,从家往返学校大约20多公里,无论寒暑,孩子都骑车去上学,1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今年冬天天气特殊寒冷,班上其他同学都是包车去,但是家里拿不起这笔钱。
高颖始终低着头,校服外面的一件小棉袄明显不够抵御这干冷干冷的天儿,没戴帽子和手套,小手努力地往袖子里缩,头发被风刮得很乱,脸冻得通红,摸上去冰凉,身子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听老师说,前几天别人给你送来一件羽绒服,你咋没穿啊?”记者好奇地问。高颖笑着轻声说:“没事儿,不冷。 ”这让记者想到了田家学校团委老师的话:“高颖是个很要强的孩子,她不会让人看出来她的艰难。 ”
“我真希望爸爸的病能好起来,我每天在学校都惦记他,惦记他吃饭了没、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即便说着这些,高颖的语气中也听不出来什么哀怨,这个小女孩的乐观、坚强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重点高中,将来我要当画家! ”说到未来,高颖有些激动。
看到乖巧的女儿,高双印又流下眼泪,他说,自己病倒后,女儿就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农村的风俗,孩子过年长一岁,要穿新衣服,可是高颖的衣服都是大家捐的旧衣服,眼看春节就到了,他没法满足孩子的心愿。
小屋昏黄灯光照着父女梦想
小脑萎缩让高双印对很多事情都记不那么清楚了,只能说出个模糊的印象。他指着一个用纸袋包着的脑部磁共振片说:“这是两三年前拍的片子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啥样了。我也没钱去看病,也走不了路了,根本没法去看病。 ”“大概是四五年前,我和孩子都有了低保,每人一个月130元。我家有7亩地,都是我哥帮我种,每年我哥都能给我些大米和稻草。孩子还得上学,我还生病,生活只能这样勉强支撑吧! ”
下午5时左右,天已经黑了,房顶悬挂的黄色小灯泡亮起来。这些年来,高家父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学习,别说高颖每天在昏黄的屋子里写作业了,记者在这个屋子里呆久了,连看人都是模糊的。
最近几个月,高双印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他听村民说,沈阳的医院能治好他的病,他盼望能治好病,让自己有劳动的能力,重新开始生活。
特派盘锦记者 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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