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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捐款两亿要求半年内发到10万农户手中

2011年03月09日 08:00 来源:广州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企业家、慈善家曹德旺以“苛刻、抠门”的条件向西部五省捐款2亿元 开国内捐款问责先河

  在近日举行的西部五省2亿元捐款项目总结表彰大会上,来自云南、贵州等五省区的农户代表把亲手制作的民族服装送给企业家、慈善家曹德旺,把他打扮成一个“彝族老乡”。这一刻,曹德旺笑了。受助者们不知道,在这笔善款到他们手中的过程中,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富豪大多数时间都是板着脸的,对捐款的每一个环节都保持着高度警戒。

  10个月前,这笔捐款似乎充满了“夭折”的危机,因为曹德旺提出了苛刻的要求:要在半年内将2亿元善款发放到近10万农户手中,且差错率不超过1%,管理费不超过善款的3%——远低于“行规”的10%。

  这次捐款被称为“史上最苛刻捐款”,曹德旺甚至还聘请、组建了专业的监督委员会,对善款的使用情况进行监督,这也开创了中国捐赠者对公益捐款问责的先河。

  “史上最苛刻捐款”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如此苛刻的条件,无疑是对现行捐款体制的一次挑战。舆论好奇:它会成为今后公益捐款的标杆吗?管理费比例及不够透明的捐款使用披露机制,会因此而有所松动吗?

  曹德旺说,他希望自己开了一个好头。

  去年5月,福耀玻璃集团董事长曹德旺、曹晖父子以个人名义,通过中国扶贫基金会向云南、贵州等五省区市的贫困家庭捐赠善款2亿元,这是国内迄今为止最大的单笔个人公益捐款。

  较真的慈善家:

  “该省一分省一分”

  谈起这笔捐款,曹德旺动情地说:“西南地区遭遇百年一遇的特大旱灾,老百姓生活苦得很。我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知道那种滋味。对于一些偏远山区的农民来说,2000元钱可以说是他们的希望。”

  5月4日,中国扶贫基金会会长段应碧亲赴福建,与曹德旺签署了一份协议。“我们基金会的项目一般都是秘书处负责执行的,会长很少参与、具体执行。这次我们会长亲自出马,足见重视程度。”基金会秘书长助理陈红涛告诉记者。

  在从福建回北京的飞机上,段应碧心里有些忐忑。他对同事说,这个项目不是简单的“发钱”,操作起来比其他项目难度大,因为对方提的要求很高。

  要拿到曹德旺的这2亿元捐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开出的条件是:捐款发放过程中差错率不超过1%,管理费不超过3%——而目前我国《基金会管理办法》规定的管理费最高比例是10%。

  被称为“中国比尔·盖茨” 的曹德旺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商界奇人。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与慈善事业结缘。1998年长江水灾,曹德旺捐出了人生的第一笔善款——300万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年轻时吃过苦,曹德旺对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用他的话说:“该花一万花一万,该省一分省一分。”在他看来,要确保捐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发到应该收到钱的人手中,而不是被“雁过拔毛,层层拦截”。

  “我这里有钱,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了。”曹德旺说。

  “史上最苛刻”:

  基金会违约就赔30倍

  根据曹德旺与中国扶贫基金会签署的合同约定:基金会必须在半年内将2亿元捐款发放到西南五省区的近10万户困难群众手中;善款下发之后,将由评估机构随机抽检10%的受助家庭,如发现不合格率超过1%,中国扶贫基金会将对超过1%的部分予以30倍的赔偿(最高赔偿额不超过项目管理费)。

  该项目的管理费是600万元,这笔钱是按3%的占比计算出来的。曹德旺说,他知道“行规”规定的管理费比例是10%,他定出3%的比例并非刻意“为难”基金会。他请专业机构测算过,觉得600万元足矣。经过媒体的广泛报道,他成了所谓“最苛刻的捐款人”,曹德旺对此不以为然:“3%的比例并不低,后来他们不就做成了吗?”

  “以前我们接手的项目,管理费的比例一般都是10%;3%的比例实在太低,我们从来没有试验过,这是对基金会基本功的一次考验。”中国扶贫基金会秘书长助理陈红涛说,当初对要不要接这个项目,领导心里也直打鼓,甚至有同事信心不足。

  “接下这个项目,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中国的公益基金是值得信赖的,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更大胆地捐款。”基金会秘书长王行最表示。

  另一个挑战是1%的差错率。陈红涛说,如果捐助的只是上百人,把差错率控制在1%以内并不难,甚至能够做到100%准确。但此番要把善款发放到分布在5个省区的近10万农户手中,操作难度极大。“究竟哪些人需要帮助?怎样才能确保钱安全到达他们手中?需要大量专业人员和渠道。”

  曹德旺才不管这些,他有自己的逻辑。“做事情就要定下条条框框。”他说,“不是我对扶贫基金会不信任,协议也不单单是约束扶贫基金会的。他们可以拿着我这个合同跟各地的领导说,‘我跟曹德旺合作,后门走不了,弄错了我要赔偿’。我的目的是让扶贫基金会有个挡箭牌。如果有人想走后门从这笔钱里分流一点——做不到!”

  他的“苛刻”远不止此。从一开始,他就对帮他发钱的基金会保持高度的警惕,全程监督。作为资深捐赠人,曹德旺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监督委员会,并请新闻媒体全程监督;基金会每10天就要向他递交一份有关项目进展的详细报告。

  和时间赛跑:

  2亿捐款,6个月,9万农户

  “最苛刻捐款”给基金会的执行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全程参与项目执行的陈红涛说,确定受助对象是项目实施过程中最基础的一环,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关系,直接关系到合同约定的差错率能否实现,“搞不好会吃力不讨好,发钱还让农户不满意”。

  他说:“我们曾在一个村做过调查。我们问一个村干部:‘捐款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如果有3个人分不到钱,你该怎么办?’他的答复是:‘我自己不要,再动员几个老党员不要,这样就解决了。’我们又问:‘如果村里只有一半农户能得到捐款,该分给哪些人?’村干部犹豫了一阵子说:‘这笔钱我宁愿不要了,会得罪人。’光一个村就已经如此复杂了,我们的钱需要分给5个省份的9万多户,难度可想而知。”

  钱发给谁?基金会绞尽了脑汁。陈红涛说,项目最后能成功,主要是有体制保障及整合了各种资源。基金会首先圈定了17个项目县,项目县相关部门共同确定受灾贫困村获捐资格的优先排序,锁定受助村。

  村子确定了,接下来就要排除“人”,要把“有钱人”排除在资助范围外。规定极细,工作量也极大。“凡是在村里当官的,开小卖部的,家里有孩子出国读书的,一律排除在外。村委会和村民小组提名符合条件的农户名单,再经民主讨论决定,而后进行公示,向村民公布监督举报电话,接受投诉和举报。最后组织志愿者前往项目村,对受助农户信息进行复核。多亏大学生志愿者,他们的入户核查发挥了关键作用。我们一共接到100多宗投诉,最后淘汰了约2%的农户。”陈红涛说。

  工作过程中,基层干部有些郁闷。例如,个别乡镇、村组干部的亲属被排除在受益人之外。他们对项目不理解,甚至反感厌倦;觉得复杂的条件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庞大的工作量也让一些基层干部叫苦不迭。仅以《受助农户汇总表》为例,每户信息11项,受助人数1000人的乡镇需要录入11000条数据,还不能有错误。

  一般情况下,一个乡的受助农户信息,需要一名扶贫专干花2~3天的时间才能完成录入。项目规模最大的贵州省望谟县石屯镇,更是需要录入4700户的51000多条数据,信息录入工作人员却只是扶贫专干一人,工作量惊人。

  以上工作都做完了,剩下就是怎么发钱的问题了。曾出现过的捐款被“截流”或“缩水”的教训,让基金会多长了个心眼。为了确保2000元“救命钱”不在发放过程中被截流,基金会决定:直接将钱打入农户的个人账户,去除任何中间环节。为此,他们给受助农户统一办理了接收资助款的专用存折。由志愿者复核农户信息时确认存折在农户手中,还要求受助农户签字确认资金已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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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姚培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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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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