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同心县丁塘镇金家井村回族妇女杨玉英,13年前收养了一个被弃女婴。不料,这却是一个先天性失明并患有脑瘫的女婴。多年来,杨玉英不顾家人劝阻和村民们的非议,历尽艰辛,悉心抚养着这个孩子。
为谋生异乡开餐馆顶住压力收养弃婴
1997年12月,为了生计,杨玉英和丈夫在甘肃省靖远县盘下一个小饭馆,生意虽小,可比在老家靠天吃饭好很多。
1998年12月26日晚上10点多,杨玉英和丈夫正准备打烊,两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用单薄床单裹着的婴儿走进了饭馆,“老板,给炒几个菜。”杨玉英和丈夫转身走进厨房。可当他们上菜时,两个男子已不见踪影,婴儿被放在柜台旁的沙发上。杨玉英赶紧抱起孩子,“当时吓坏了,娃娃不哭也不动弹,怎么弄都不醒”。听到动静走进来的邻居,看到孩子身边放着一个包,连忙打开看,里面放着一身孩子的单衣、毛衣毛裤、4袋奶粉和一个奶瓶。“没说的,娃娃肯定是撇给你们了……”细心的杨玉英发现,包的夹层里还放着一小瓶安眠药。“怪不得娃娃不哭,让药给迷了。”当晚,杨玉英夫妇给女婴喂奶粉、捏小手……折腾了半夜,孩子终于醒过来了,这对夫妇也松了口气。
然而此时,另一个问题浮现在杨玉英脑海:自己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家妹妹还帮她照看着两个女儿,这个孩子怎么办?况且,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什么病,要不然家人怎么会忍心抛弃?是收留,还是送到孤儿院?孤儿院会要吗……
那一夜,杨玉英夫妻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杨玉英抱着女婴来到靖远县人民医院。给女婴做了脑电图检查后,医生告知她孩子大脑正常,杨玉英内心的紧张终于减轻一些。然而,从这一天开始,该收留还是送走孩子,夫妻俩开始不停地争吵。杨玉英始终觉得,“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孩子既然给了我,那就和我的亲生骨肉一样”。而丈夫坚持认为,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压力和责任。日子在争吵中一天天过着,被杨玉英取名“杨蕊”的女婴也渐渐长大。
孩子先天性失明为求医花光积蓄
杨蕊长到七八个月大时,杨玉英发现她的眼珠不随东西转,对光线也不敏感,于是抱着孩子再次来到医院。然而,这次的检查结果击垮了这个女人:孩子是先天性失明!当听到医生说出这几个字时,杨玉英瘫坐在地上,委屈、绝望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杨玉英觉得,自己第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杨玉英抱着孩子一进家门,丈夫就表态:“这次必须送走,我们不能留着这个娃娃,长大了咋办?”“不行!娃这辈子就跟着我了,我就是她的妈妈。有我一口吃的,她就饿不着。我有一块钱,都要把她眼睛治好!”
杨玉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坚定,这个平日里一向对丈夫言听计从的女人,第一次对丈夫说了“不”。
从此,杨玉英抱着孩子踏上了漫漫求医路。固原、银川、兰州……一趟、两趟、三趟……只要听到一点儿消息说哪个医院能救治先天性失明,杨玉英装上干粮抱着孩子就走。
四处奔波花光了杨玉英不多的积蓄。艰难时,她也想过放弃这个孩子,然而在夜晚,劳累了一天的杨玉英将孩子搂在怀里,听到她甜甜的笑声,这个善良的母亲又是那么不舍。“我想通了,娃娃我不送了,我就留在身边。跟我生活了几个月的娃娃我要忍心不要,谁还会心疼她。”
厄运接踵而来苦难伴着幸福
杨蕊长到一岁多时仍不会走路,甚至“连腿都不咋蹬”。杨玉英抱着她去西安看眼睛,杨蕊被诊断出患有脑瘫。这一次,这个坚强的母亲彻底绝望了。
饭馆的生意日渐冷清,2003年,杨玉英将饭馆转手,一家人回同心种地,节衣缩食地过日子。然而2005年,丈夫和儿子因犯罪相继入狱,42岁的杨玉英一夜间苍老了。
没有了经济来源,加上不断为孩子看病买药,杨玉英负债累累。她只好卖掉房子,一家5口挤进母亲家。为照顾杨蕊和分担母亲的艰辛,杨玉英的3个女儿先后辍学。小女儿在家带妹妹,杨玉英去工地给人做饭。“有时家里没菜了,姐妹俩就到附近捡野菜。”
但苦难没有击倒这个坚强的女人。每天为杨蕊洗衣晒被、喂药喂饭、擦洗身子……杨玉英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她觉得幸福。“你别看娃娃眼睛看不见也动不了,但她脑子聪明得很,电视里有唱歌的,她听一遍就能跟着哼呢!晚上我搂着她睡的时候,她就把脸蹭过来,说妈妈我给你唱歌……”杨玉英说,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忘掉了所有的痛苦,心中只有幸福和希望。
生活状况令人忧坚强母亲不言弃
杨玉英的行为让邻居们感到吃惊和不解,也感到震撼。然而,不容忽视的现实也摆在母女俩面前:丈夫、儿子还在监狱里,几个女儿都出嫁了,杨玉英已年过半百,还要照顾自己的父母和公公婆婆。
乡邻们也为这对母女的境况担忧。为帮助杨玉英,妹夫金保仁隔三差五为她家送些新鲜蔬菜,侄儿也帮着干些体力活,村里也积极为她争取一些救济,但这些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曾经多少次,家人和村民劝她放弃这个孩子。“有天你走不动了,还咋照顾娃呢?”这是杨玉英听到最多的一句话。然而13年的磕磕绊绊,她还是坚持下来了。杨玉英说,“我就是舍不得,这是我的命,老天爷把娃安排给我了,我就要把她养大。让我不要这个娃了,送走,那是罪孽!”
如今,母女俩依然艰难地生活着。杨蕊还能在妈妈的怀抱躺多久?杨玉英喃喃地说:“我活一天,就要抱她一天!”(新消息报 记者 张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