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看重钱,赵作海被李素兰展示的“美好蓝图”吸引。李素兰和她上线告诉赵作海,只要达到一定级别,月收入保证2万元以上,每月还有额外6000元奖金。
今年3月,在赴宁夏贺兰县考察后,赵作海先后拿出14万元为自己和李素兰、还有她女儿交了“加盟费”。还花了1.4万元租了房子。
赵作海从未如此大手笔花钱,他说自己没有犹豫太久,因为“很快就要赚大钱了。”
“孟总(赵作海的上线)告诉我,等我上了平台,当了老总,名下有600个人时,我就可以领到行业的毕业证,还要去香港、坐飞机、喝茅台、吃国宴、抽中华。”赵作海说。
这是赵作海可以想象到的“最好生活”。他很喜欢坐飞机的感觉,“座位软软的,一人一个,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云彩。”
如果赵作海认字,会上网,他能很轻易地从网络和报纸上看到要警惕类似的传销宣传。但赵作海不识字,更不懂网络,在监狱中,他也从未接受过防骗的教育。
“他只知道把门锁上就不会丢东西,怎么会想到别人用这种方法骗钱?”赵作海一位郭姓的朋友说。
不管赵作海如何“吝啬”,他去年的65万,现在只剩下20万出头了。
飞来的媳妇
李素兰看到赵作海冤案昭雪,来找他诉苦希望推动她女儿的案子;由此两人苦到了一起
在国家补偿金被骗的同时,赵作海的婚姻也遇到危机。
“你今天要是出门,我们就byebye,你回来就看不到我。”8月15日,李素兰对打算出门去郑州找公安厅反映传销情况、并请求帮助的赵作海喊道。
赵作海回应道:“我今天就是要走!”
于是李素兰拿了伞开门就走。为表示愤怒,赵作海坐车朝相反方向走。从汽车后视镜里,赵作海看到李素兰花伞下的高挑身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乡村土路的尽头。
第一次见到李素兰,赵作海刚从监狱里出来一个多月。一天中午,一个穿裙子的高个女子拿着报纸来到他家。她从报上看到一张照片,河南省高院院长张立勇在向赵作海鞠躬,她希望通过赵作海来推动自己女儿的案子。
赵作海立刻注意到这个女子“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李素兰和赵作海同龄,今年59,但和一般的农村女子不同,她穿高跟鞋、裙子,还化妆,显得格外时尚。
李素兰向赵作海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结过三次婚,都离了。最后一任丈夫把房子卖了,令她无家可归,她的小女儿因为婆家虐待而截肢,她四处为小女儿讨说法。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哭了起来。赵作海说,“我们都是苦命人,不如苦到一起去吧。”
当晚,李素兰留在赵作海刚建好的新屋,她睡里屋,赵作海睡外屋。半夜,她问赵作海为啥不睡到里屋,小心着凉。赵作海回答,孤男寡女,自己进去睡不方便。
“就这么睡了几天,就睡到一起了。”赵作海说。
比起自己前一段婚姻,赵作海觉得这次的婚姻来的“太快了”,快得他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赵作海有时会暗自将李素兰和前妻比较,他觉得李素兰各方面条件都更好,“但是当年谈恋爱心动的感觉,却没有了。”
赵作海的亲戚们都不赞成两个人交往。
“李素兰不像个过日子的人,你看她穿个高跟鞋,嘚嘚嘚嘚,哪里像干活的样子?而且她是什么来历你也不知道,别是个骗子。”赵作兰劝赵作海不如在附近村里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子,但赵作海并不吭声。
在一起后不久,赵作海和李素兰开始出现矛盾。
李素兰会斥责赵作海是“猪脑袋”,“神经病”,当着众人的面也不避讳。但赵作海几乎不反驳,他总是缩着头,往墙角一坐,自顾自抽烟。
“习惯了,在监狱里说你错了,你就不能反驳。我的火爆脾气就是在那里磨掉的。”赵作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