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背景
崔永元的“乡村教师培训”计划每年举办一届培训班,今年是第五届。每年,他都从全国各地选出百余名贫困地区的乡村教师进京接受培训,或交流授课经验,或培训专业技能,或购买书籍用品,让他们把在京的所见所闻所感带回去一一讲给大山里的孩子们听。
在今年的第五届乡村教师培训班上,有9名地方教育部门官员被发现假冒普通乡村教师。崔永元通过微博对此进行曝光。除了第一时间被遣返,当事人还被责令退回已经消耗的培训费,并受到行政警告处分甚至撤职处理。
“通知伊春新青区教育局陈兵、陈敬林火速退回消耗的善款!我们将每天催缴一次!”在一连串穷追猛打的微博中,人们看到了这位一向以“实话实说”著称、敢于仗义执言的央视名嘴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崔永元说:“每一个公益和慈善的便宜都不能占。”慈善打假,崔永元给公众上了生动的一课。
让志愿者寻找乡村教师比让相关部门推荐更可靠
中国青年报:在往届的乡村教师培训班中,发现过假冒情况吗?这次事情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崔永元:第一期和第二期都发现过,从第三期开始,我们引入了志愿者机制,让志愿者去寻找乡村教师。我觉得这种方式比让相关部门推荐更可靠一些。
志愿者主要分布在西部,在东北的比较少,所以志愿者没有全部筛选这次培训的乡村教师。这次,通过志愿者找到的乡村教师有83人,通过相关部门选出的有17人。志愿者找到的83名乡村教师中,有41人是面对面了解的,其余的是通过电话等方式核实相关情况。最终,发现有3人不是乡村教师身份。我不想把责任推给志愿者,通过志愿者选出来的非乡村教师,由崔永元公益基金负责,我是这个基金的管委会主任,由我来负责。由相关部门负责筛选的17人中,有6人不是乡村教师。此次培训,共发现有9人的身份不是乡村教师。
中国青年报:这些冒牌乡村教师在北京期间是如何被发现的?你为什么自揭“家丑”?
崔永元:培训班的摄影师都是志愿者,他们在拍照片时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有的人戴的手表、使用的相机,包括有的人还提出一些明显与乡村教师身份不符的要求。志愿者把问题反映给我们,这引起了我们的警觉。我们培训班的善款来之不易,都是一分一分募集来的,我们要对每个捐款人负责,所以,我们下了狠心一定要弄明白,把每个参与培训的人的身份弄清楚。目前,中国的慈善事业正受到空前怀疑,所以我们做慈善一定要以身作则。
中国青年报:每年选这些乡村教师时,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崔永元:我们在发培训通知的时候都会说得很明确,比如这次写的是“乡及以下单位”,就是只能是乡里的老师,或者是村里的老师,如果是市级的那就不行。慈善就是要有一个门槛,有一个标准。有人问,那校长行不行?局长行不行?如果有一天有人专门拿出钱来说,就想专门培训校长,或者专门培训局长,那也可以做啊。但现在我们要培训的就是“乡村教师”。
“我们对做公益和慈善的要求比较狠”
中国青年报:冒牌乡村教师曝光后,地方主管部门已经责令当事人归还培训费、做书面检查,并给予行政警告、撤职等处理,这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