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是黄日添遭遇车祸的第240天,是她从重度昏迷中苏醒后能清楚表达、伸展手指的好日子。没有华丽的祝词,没有鲜花和礼物,围绕在她身边的只有满满的爱。也正是这满满的爱,将这个46岁的女人从持续数月的植物人状态中唤醒过来。
3日上午10点多,广东省公安边防总队医院(深圳武警医院)脑外科病房,在黄日添的病床边,记者见到了正给她按摩手指的丈夫林小荣。默然相守的两人,显得那么和美安宁。两百多天来,林小荣无微不至,日夜侍候着昏迷中的妻子。这份至情至爱终让沉睡的黄日添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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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祸撞翻和睦之家
林小荣、黄日添夫妇来自广东韶关,来深圳打工4年多了,在布吉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夫妻俩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不过五千来块钱,还要抚育两个读书的孩子,但一家人和睦相爱其乐融融。
今年3月23日清晨,黄日添离开家,如往常一样去店里上班,走到深惠路木棉湾地铁口时,一辆疾驰的货车从旁边冲出来,把躲闪不及的她撞倒在地。黄日添当即不省人事。半小时后,救护车将她送到就近的一家三甲医院急救。头颅CT结果显示她伤情很严重。
就在医护人员全力抢救黄日添的时候,林小荣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白天,在深圳报业集团发行站送报的他,像平时一样,将报纸杂志准时送到布吉的几个报亭。傍晚,林小荣回家做好饭,等着老婆回家。平时回家很准时的老婆却迟迟未归,手机打通了也没人接。天色渐暗,越来越感到不安的林小荣突然接到电话,电话那边一个急促的声音通知他马上赶到医院,老婆被车撞了,正在抢救中。被消息震得发懵的林小荣来不及多想,立即冲到了医院。
幸运的是,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黄日添的生命总算保住了,但陷入深度昏迷中,没有人能知道她何时能醒来、是否还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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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日添醒来只能靠奇迹
时间一天天过去,治疗已快2个月了,黄日添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对亲人的呼唤和抚摸毫无反应。迷茫之中,林小荣经多方打听后,于5月4日将妻子转到了广东边防总队医院脑外科,寄希望于这里的脑外科促清醒中心。该科主任柳浩然博士接诊察看后如实告诉他:“病人原发伤损伤严重,促醒难度大,有一线希望,但必须经过努力尝试,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柳浩然主任迅速召集全科医护人员进行病例讨论,制定了中西医结合促清醒和早期神经康复的治疗方案,决定将方案分为治疗、康复、促清醒三步。经过这样的两个疗程治疗后,黄日添的肺部感染、癫痫等并发症都得到了控制,身体状况持续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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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给妻子说话、放音乐、按摩身体
5月13日,医生查房时发现,黄日添虽然仍呈睁眼昏迷状态,但对声音能辨别方向,对四肢刺痛不再是轻微活动,而是可屈曲。这一现象令医护人员和林小荣一家特别兴奋,仿佛看到了病人苏醒的一线光芒。
从这天开始,医生加大了促清醒治疗力度,并使用小脑刺激仪、低频刺激仪等多种物理仪器,定时为黄日添做各肢体被动功能锻炼、肢体按摩、吞咽功能训练等多种治疗手段,做好饮食调整给予合理的营养。听了柳浩然主任的叮嘱,林小荣和孩子们轮流守候在床边,跟病人说话、放音乐;每天早晚用冷水、热水刺激她的脚部,并仔细按摩。
一天,黄日添的女儿突然发现妈妈紧闭的眼角有一丝闪闪的亮光,那是眼泪吗?女儿转念又想,眼角偶尔有点湿润也很正常,就没在意,继续低头抚摸妈妈的手。当女儿的目光再次投向母亲的脸颊时,细心的女儿发现,一行清泪正顺着母亲的眼角细线般缓缓淌下来。
女儿激动地跳起来,按捺不住兴奋,马上喊来爸爸和医护人员。然而喜悦是如此短暂,接下来任凭医护人员和家人怎么呼唤,黄日添都没有意识反应。不过这一行清泪,让林小荣更坚信,老婆一定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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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发生了!夫妻双手紧握泪流满面
林小荣告诉记者,他终生难忘;老婆醒来的那一刻。6月16日中午,林小荣跟平时一样,低着头慢慢给老婆按摩手脚,突然听到有抽泣声,他马上警觉地抬起头,“天啊,老婆泪流满面”。林小荣喜悦之极,他紧紧握着老婆的手问:“你为什么要哭啊?”
“我…害…苦…你们…了。”这是黄日添苏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听到老婆困难的一字一字吐出这句话,林小荣哽咽了,说:“老婆,你听我的话,握住我的手。”
此时,相关的医护人员都赶来了,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只见黄日添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又问:“女儿…在…哪…?”“妈妈,我在这里。”女儿哭着回应。黄日添循声缓缓转头,看着女儿,泪水又从眼眶滚落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平素沉默少言的林小荣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此时,病房里所有的人发出欢呼声,幸福的气息感染了整个病区,病友们都在传递着这个好消息:黄日添醒了,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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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妻举债十万只求人在、家在
昨天,记者看到黄日添的女儿一边给妈妈喂果汁,一边轻声喊道:“妈妈乖,把手举一举。”黄日添微微皱了皱眉,努力抬起左手臂,直到肘部抬到45度角,才缓缓放下。对平常人来说这个动作再简单不过了,但对她来说已是极限。
作为广东边防总队医院脑外科的带头人,柳浩然主任欣慰的说,黄日添的苏醒是一个奇迹,是由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精心护理共同缔造的奇迹。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康复及药物协助治疗,黄日添的右手功能已基本恢复,感觉功能也恢复正常,能和人主动握手了。昨天上午,记者看到黄日添的大拇指已能外展、报数,手臂可旋转,说话虽慢,但口齿清晰,神志清醒。
愁云终散,历经这一劫难后,林小荣和妻子更加情比金坚。为给妻子治病,林小荣四处举债,但他并不显得忧愁。他说,自从出事后再没上过班,一直陪护着妻子。“现在借了十多万的债,肇事司机也没有露过面,车祸赔偿不知何时能到手,不过我想只要人在,家在,总会有办法的。”(深圳晚报 向薇 彭凯 江峰 钟勤 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