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哥”的吉他梦:“不为谋生,就是喜欢”
▲ 备齐第二天摊煎饼的所有材料,周大力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胡同里弹唱起《丁香花》,“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飘啊摇啊的一生,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这首歌,寄托着大力对洋洋的牵挂和祝福。
▲ 每天凌晨4点,周大力和妻子刁翠莲就已经起床,切葱花、和面糊,准备出摊。
夜幕降临,累了一天的周大力给老家拨去电话,询问洋洋和家人的情况。这个电话,每天都得打。
▲ 因为在《星光大道》上崭露头角,周大力也得了“星光大道煎饼哥”的雅号,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他的煎饼不仅味道好,还有专门定制的纸袋,成本比塑料袋高出不少,但大力说这是为了顾客的健康。
利用休息时间,周大力背上吉他,拿上新买的玩具赶往家乡赤峰,探望家人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洋洋。
▲ 由于日积月累的辛劳,妻子刁翠莲患了风湿,大力经常在睡前为老婆按摩按摩,减轻病痛。
送走最后一位主顾,大力安心坐下来,对着自己平时收集起来的歌片和乐谱反复练习弹奏,指尖流淌出动人的旋律。
在赤峰市第二人民医院无菌病房内,周大力陪着刚刚做完检查的洋洋玩耍,他希望能为洋洋找到医术高明的专家,希望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能让洋洋多一些快乐。
7月的京城,正午时分,烈日炎炎。穿过后海沿岸林立的酒吧和饭馆,拐到宁静的德胜门内大街棠花胡同,一个写有“星光大道煎饼哥”的煎饼摊映入眼帘。摊主周大力正一头大汗地给客人摊煎饼。
大力和妻子2007年从老家内蒙古赤峰来北京打工,他当保安,妻子刁翠莲做保洁员,因为收入微薄,夫妻俩便商量着干点别的。“我媳妇喜欢吃煎饼,她就自己琢磨,调试配料,然后再练习。”就这样,周大力和妻子支起了煎饼摊,因为味道好,很快就在周围火了起来。
也是因为他的煎饼好吃,两年前他结识了美国小伙儿大卫。大卫在美国大使馆工作,弹一手好吉他。这个有趣的美国人向周大力提出要求,他教大力弹吉他,大力教他摊煎饼。20多年前大力当兵的时候就爱唱歌,也特想学吉他,但始终没有条件学。一下子,大力心潮澎湃,一定要圆吉他弹唱的梦想。大卫很快就学会了摊煎饼,但大力弹吉他却学了很长时间。将近两年,每天下午收摊后,大力和大卫就坐在煎饼摊边儿上弹吉他、唱歌。“最疯狂的时候,我一天要弹12个小时,手上都磨出了茧子。”周大力伸出右手,三个指头上都有褐色的老茧。
大力的弟弟、弟媳在赤峰矿上打工,就把女儿周洋托付给大力照看。对这个跟自己一样能歌善舞的小侄女,大力格外疼爱,视如己出。不想,在去年,三岁半的洋洋突然被查出患有骨底尾部恶性生殖细胞瘤。震惊、哀痛、焦急之后,一个现实的问题随之到来——如何筹措这笔高昂的医疗费?
周家拿出全部积蓄依然不够,洋洋的爷爷、奶奶最后变卖了老家的房子,70多岁的老两口,重新回到草原上给人放羊,挣得一点微薄的收入,给小孙女治病。
老人的劳苦看在大力眼里,疼在他的心里。他和妻子没日没夜在煎饼摊前忙碌着,每天四点钟就起床,切好一盒盒葱花,和好面糊,笼好火,六点钟开始用心摊着一张又一张煎饼。到下午两点钟没什么客人了,才收起摊子吃口饭,稍事休息。然后开始炸薄脆,即便炎炎夏日,大力也要每天在炸锅旁忍受三小时的油烟熏呛,炸出300张薄脆,胳膊上、手上被油花烫得斑斑点点。
“过去每天摊100多个煎饼,现在每天摊200多个,攒了将近5万元,都拿去给孩子治病了。”大力紧锁着眉头,几次手术、化疗,洋洋的病仍没治好,医疗费更是不够。
去年,在大卫的建议下,大力凭借自己的实力,走上了《星光大道》和《回声嘹亮》的舞台,一曲动人的《花房姑娘》打动了不少观众。很多人慕名找到他的煎饼摊,买张煎饼,默默地给他一份支持。
大力说,上《星光大道》等综艺节目,想法一直很简单:洋洋喜欢在电视上看见他,他站在舞台上给洋洋唱歌,说不定还能通过媒体找到医术高明的专家给洋洋看病。
坐在拥挤窄小的平房里,大力伤感地弹着吉他,唱了一首《丁香花》。他说,这就像是一首专门写给洋洋的歌。“我受到过非议,也遇到过不少真心帮助我的人,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为了洋洋,更是为了挽救我的整个家,我们家穷归穷,但是大家都要好好活着。”
大力说,除了治好洋洋的病,他梦想只有一个——弹一手专业水准的吉他,“不为谋生,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