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日诉讼慰安妇幸存者:疾病缠身不忘嘱托后代
中新网盂县5月20日电 题:山西最后一名赴日诉讼慰安妇幸存者:疾病缠身不忘嘱托后代“前仆后继”
作者 宋立超
20日,山西省盂县西烟镇西村一间低矮的房屋里,89岁高龄的张先兔独自一人蜷缩在土炕上。初夏的天气晴好,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老人紧紧包裹的小脚上。与院落中草长莺飞相比,风烛残年的张先兔显得些许落寞:她时而自言自语念叨几句,时而胸部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在山西省阳泉市、长治市等地,分布有大批慰安妇受害者,其中阳泉市盂县为侵华日军慰安妇“重灾区”,当地曾有多名幸存者健在。近年来,年事已高、身体欠佳的受害者们相继离世。目前,山西三批赴日诉讼受害人中仅剩张先兔一人。
“各种病痛,现在活着是一种痛苦。”撑起身子,腿脚已不方便的张先兔略显激动,张着嘴大口呼吸。窗台上,速效救心丸、止痛片、胃药、止咳糖浆等药物堆在一起甚是扎眼。时光的侵蚀和疾病的折磨,让这位年轻时就历经苦难的老人愈加憔悴。
那还是1942年的农历正月初二,时年15岁的张先兔刚刚新婚不久。当日,一群日本兵突然闯入了这个还洋溢着幸福的农家小院,拉上张先兔就走。此后,张先兔在日军据点遭受20余天的蹂躏,后被家人用钱赎出。经过此劫,张先兔落下一身疾病,而她的丈夫也因惊吓留下后遗症,失去劳动能力。1998年10月30日,张先兔与其他慰安妇幸存者一道,赴日本东京地方法院起诉日本政府,要求公开道歉并给予经济赔偿。
“母亲患有严重的肺心病、哮喘,晚上经常剧烈咳嗽,靠药物才能入眠。”张先兔的二儿子郭艾明说。他介绍,数年间丈夫和大儿子相继离世也给老人造成很大伤害。
“母亲饱受病痛折磨,现在就剩一股信念在支撑。”郭艾明说,自从多年前从日本败诉归来,得到日本政府的道歉已然成为老人的执念。“母亲总是耳边叮嘱,如果自己支撑不住,去世后让我去继续完成她的心愿。”
山西乡村教师张双兵多年来致力于走访、调查当地慰安妇幸存者,30年来已走访127位。他表示,散居山村荒野的幸存受害者们正在加速离世。如今,山西省内已从100多位降至12位,而其中,89岁的张先兔是最年轻者。
“当下,应加紧搜集、记录证人证言,并通过多种途径传播出去。”张双兵说,在出版中国第一部慰安妇口述史《炮楼里的女人》后,表现慰安妇群体遭遇的电影已即将拍摄完成。
等待一个结果,如今已成为疾病缠身的张先兔坚持下来的最大理由。在那间陋室的土炕上,她收拾好各种药品后摆摆手,声音微弱,“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因为我是证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