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SC4964航班,从贵阳经停西安到济南。这架飞机上,心情最沉重的应该是小胖王永珀。全程他只做了两件事:睡觉和经停时打电话。小胖的叔叔、山东足球名宿王海芳的意外车祸去世,让小胖刚刚经历了难熬的48个小时,飞机上的他实在太累了。
“收拾俺叔东西,全是关于足球的”
王永珀永远不会忘记6月3日早上的电话。他起床后先是接到了妹妹(王海芳的女儿)的电话,对方一句话没说,就挂了。“我估计当时是说不出话来了。”随后妈妈的电话来了,“你叔没了!”小胖当时就傻了,“哪个叔?”“你亲叔,海芳。”电话那头已泣不成声,小胖惊呆了。
当天去贵阳只有下午的机票了,小胖坚持完成了上午的训练。“我必须得去贵阳,看看俺叔。”小胖是3日傍晚转机到了贵阳,和对方俱乐部老总从晚上10点多一直谈到次日凌晨两点多。“牵扯到很多事情,没有我来时想象得那么简单。”
第二天,小胖和家人去王海芳的宿舍收拾东西。“收拾俺叔东西,全是关于足球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小胖眼里含着泪,“全是比赛资料、阵型什么的,我简单看了看,俺叔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一行。”王海芳生前有两部手机,小胖只看到了一部,“手机上还有俺叔的血。”
“俺叔教我踢球,踢不好还踹我”
提起叔叔王海芳,王永珀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小时候。“那时候他是老海牛队员,我有时去看他踢球。俺家旁边就有个小学操场,后来俺叔就在那里教我踢球。颠球、长传、远射,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是俺叔教给我的。俺叔教我踢球,踢不好还踹我。俺奶奶最疼俺叔,但看到俺叔踹我,从阳台上就骂俺叔。”小胖脚下技术好,与王海芳从小严格要求不无关系。
小胖说,叔叔去世的事到现在还没敢告诉奶奶,但估计有所感觉了,老人在家天天哭。“俺叔踢球时没怎么挣到钱,后来又全是自费考的教练员证,为足球投入了所有的钱和精力。到贵州是他第一次当成年队的主教练,本来是想证明自己,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我到现在也不相信是真的。”
由于小胖的妈妈、姑姑要回青岛照顾奶奶,临走之际,小胖陪着她们去看了一下叔叔,“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俺叔就躺在那里,你却没法和他说话,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话,都会出现在脑子里,所以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我得养俺妹妹,她还是个小孩儿”
王永珀一夜之间成熟了太多,在到贵阳之前,他给领队赵民请假,没说几句话就提到了妹妹,“我得养俺妹妹,她还是个小孩儿。”
赵民和鲁能足校校长董健4日晚分别从济南和青岛飞抵贵阳,起飞前小胖还嘱咐领队贵阳冷,多穿件衣服。到了之后第一个电话,小胖就问领队吃没吃饭。“经历这个事情,这孩子真长大了。”赵民说。
小胖的妹妹此前跟着王海芳在潍坊上学,现在在一所幼儿园里实习。“俺妹妹从小就没离开过家,她还是个小孩儿,很多事情她还意识不到。”临回济南的那个晚上,小胖和妹妹聊到凌晨3点多。
小胖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好,而妹妹一家的生活也全靠王海芳。如今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小胖必须得站出来,“反正我得养俺妹妹,我好好踢球、挣钱,她还小,将来还得找工作、找对象。”小胖抬头看天,哽咽着不愿再说下去。他知道此时叫天天不应,大家庭的责任以后要更多地落在他的肩上,而他今年才26岁。
“能在鲁能踢一天,就努力一天”
鲁能俱乐部和鲁能足校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派员去贵阳看望了王海芳的亲人,并送上慰问金。喜欢发微博的王永珀在过去的两天仅发了两条,全是感谢。“俱乐部和足校的人这么远坐飞机来看我们,心里的感激我真无法表达。作为球员,能在鲁能踢一天就努力一天。”小胖坐飞机时还双腿酸痛,“是来之前的那次训练练的。两天了,我只睡了几个小时,吃了一两顿饭,脑子里全是事,根本睡不着。”
候机的时候小胖与记者确认了赛程,“我回济南还要联系些事情,如果下周不去青岛,11号对南昌的比赛还是不愿错过。”5日下午4点半,飞机降落在济南机场,小胖从睡梦中醒来,“张导(张海涛),明天几练?”小胖踢好球是叔叔生前的愿望,如今已成遗愿,小胖牢刻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