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戏早上收了,晚上就开第二部戏了,那我哪有时间准备?太累了,累到一挨上床就能直接睡着。我想有多点时间去准备工作,不想再去浪费剧本和角色了。
●在TVB,她(乐易玲)待我像家人一样,把我保护得像温室的花朵,只要我演好戏就行了。但我跟她说,我还是想出去看看世界,拓宽视野。
●总是有人把我写得像在争名逐利,只是大家不知道我而已。
●我现在全部的身家,有八成是TVB帮我接工作赚回来的,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埋怨它。辛苦是肯定的,但是我的辛苦值得。
在无线兢兢业业熬了13年、拍下逾30部剧集的当家花旦佘诗曼,经历一年多时间的思考与挣扎,终于毅然选择与无线改签部头约,脱离“亲生女”身份,北闯内地影视圈。
她是无线今年忽然爆发的“离巢潮”中焦点人物,这与她已稳坐“无线一姐”这把交椅不无关系。但南都记者发现,与邓萃雯“不甘于艺术生命被压榨、尊严屈服于挣钱和出名”的率直炮轰不同,佘诗曼对“娘家”TVB很少埋怨,对北闯之路却思考得更久,有更细致的个人规划。有人欣赏她这份豁出去的勇气,有人却觉得她很傻,明明已是这个班级里最Top的学生,听话乖巧,是班主任的宠儿,为何忽然选择转学?在新天地里必然会有更多尖子生,一切要重新开始,或许要经历辛苦拼杀才能慢慢爬上同样的位置。
一直对离巢动向保持神秘感的佘诗曼,前日在无线剧集《花花世界花家姐》的宣传活动后,终于肯坦露心扉,与南都记者细聊她这一路走来的忧思、顾虑和挣扎。和老一批离巢大军孤身闯我路、磕磕碰碰的经历相比,以佘诗曼为首的新一批离巢军,俨然有更清醒的头脑,更懂得团队的作用,在与佘诗曼陪伴了十年多的经理人Tina的口中,南都记者打探到她们早有一套周密的北闯计划。
A离巢的抉择
“我不想原地踏步,不想因不够时间而浪费角色”
南都:早前你说离开无线与钱银无关,与去年失落“视后”无关,希望大家不要把你想得那么肤浅。能不能谈谈你选择征战内地的原因?
佘诗曼:其实我并没有离开,只是转换了一种合作方式,希望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出去见见世界,不想那么局限自己的演艺生涯,想和不同的对手合作,拓宽自己的戏路。
南都:你在TV B13年,拍过几十部剧集,尝遍各种角色。你觉得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会有什么局限?
佘诗曼:如果在无线一直拍下去,很多演员我都合作过,同一个人拍过好多次,没什么火花了,我很担心有一日会失去动力。我很欣赏很多内地的导演、演员,张艺谋导演我非常非常欣赏,胡军、孙红雷……内地有太多好演员了,希望可以合作,有不同的火花。我想给自己新鲜感,也想给观众新鲜感,因为在TVB十几年了,我开始觉得自己会原地踏步,我不想不喜欢自己的工作。
南都:是不是曾经历过没了动力,为工作而工作的状态?
佘诗曼:不是这样,是我想有第二个事业高峰。但要与团队的合作,遇上不同的编审、导演、演员、摄影,这是一件整体(配合)的事情。因为拍戏不是我一个人的栋笃笑,那你得要走出去,才能看到很多新鲜的东西。
南都:在TV B,很多导演、监制都说你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而当你走出去一圈后,还会不会那么欣然接受这句话?
佘诗曼:其实我觉得自己不算炉火纯青,永远有新的角色、新的东西我没有尝试过,也要用心去揣摩,也要做资料搜集,不是接了一个剧我马上就能演。虽然我很感谢他们这样夸奖我,但是(进入内地),我会当自己是一个新人,首先兴趣会大,新鲜感会不一样,还有态度问题,我要学会和其他人沟通,要不断地去问、去学。
南都:听说你在内地拍剧的身价已达六位数,是你在TV B的5倍之多,这个价钱也是你心动的原因之一?
佘诗曼:其实我在T V B的时候也有在外面拍戏,也能拿这个价钱,所以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是我自己的满足感的问题。因为我很热爱我的工作,我想不停地爱它,想有多点时间去准备每一项工作,无论电视剧还是电影。当需要这些时间,就不能这样密集式地工作。
南都:过去13年一直很忙碌?
佘诗曼:是啊,是很忙啊,试过三天三夜没睡觉,一年平均也要拍100集。
南都:什么时候开始觉醒不可以这样继续下去?
佘诗曼:两年前吧。没有一件特别的事让我这样,但是自己最了解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抵抗力越来越不好,总之很容易生病,也没有以前好得快。始终不是刚入行的年纪,是有差别的,是人成长必经的阶段。人是需要休息的,短时间可以这样冲,不可以十年二十年都这样冲,我希望给自己休息一下。
南都:长年这样冲刺,留下了什么遗憾?
佘诗曼:有时我遇到很好的角色,但不够时间去准备。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加好,但是我没办法。常常一部戏早上收了,晚上就开第二部戏了,那我哪有时间准备?我只好吃饭看剧本,只有几个小时睡觉也不睡,就看剧本、想剧本,开车时想,洗澡时也想……太累了,累到一挨上床就能直接睡着。我想有多点时间去准备工作,不想再浪费剧本和角色了。
离巢的挣扎
“到内地拍戏很兴奋;顾虑自己是否能长时间离开家”
南都:你进军内地的步伐没有我们想象中快,不像林保怡、陈键锋,他们说走就走,你似乎思考了很久,你也曾经说“挣扎了一年多,才作出决定”,有什么顾虑?有点怕?
佘诗曼:因为首先我是女孩子。自己也在考虑,是否可以习惯或者适应半年时间不在家里,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而且我妈妈想回香港住,那我在内地拍戏的话,会不会把很多时间都放在内地呢?那妈妈会不会很闷,会不会没人照顾?很多其他因素促使我想了这么久。
南都:记不记得第一次在内地拍戏,与陌生的导演和演员合作,是忐忑还是开心?
佘诗曼:第一次,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然是兴奋和开心,能够拿那么多钱!现在感觉也是一样。但那时候是一个月两个月地走,而现在可能是半年大半年时间不在香港,自己行吗?我不希望自己答应了而做不到。现在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南都:你曾经在访问中说过,只有钱能让你有安全感。现在内地影视圈有很多热钱投入到这个行业中,会不会让演员迷失?这么多阔气的剧组找到你时,你的选择标准是?
佘诗曼:我没有太直接说过“钱能给我安全感”,可能是别人误传了。投资方是经纪人考虑的,我不需要考虑,我只需要选择我喜欢的剧本、演员和导演。
南都:乐小姐(乐易玲)曾经说,完全明白你的想法,只是没了T V B为你规划事业,担心你在外面受骗。
佘诗曼:是啊,我们聊的时候,她特别担心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去闯)。因为在TVB,她待我像家人一样,把我保护得像温室的花朵,所有东西都帮我挡了,只要我演好戏就行了。但我跟她说,人一世,物一世,人的一生应该去尝试多点东西,我还是想出去看看世界,拓宽视野。
南都:在内地拍戏有没有试过被人欺负、蒙骗?
佘诗曼:没有,暂时来说我还是比较顺利和幸运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想我也可以见招拆招了。我是那种天掉下来当被子盖的人,遇到问题的时候要冷静,要敢于去问别人的经验,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南都:《新审死官》和《带刀女捕快》,是你去年一口气在内地接拍的两部剧。你是怎样选择作品和角色,作为打开内地市场的探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