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最爱的男主角,伊能静想都不想:“我爱项羽,特别爱。他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男人。”“莫非你愿意当陪他死的虞姬?”“对啊,当然。”“他最后鲁莽丢了江山!”“无所谓啊,我哪里管他那么多!”她咯咯地笑,“你知道吗?从头到尾,他的最爱只有虞姬一个。”
好吧,原来江山不是重点。也难怪,出道24年,她折腾出20余张唱片、30余部影视作品、13本个人文集,担任主持、编剧若干,近年更创办童梦影视公司开始做电影……铁一般的事实说明:江山,她伊能静自己就能打。但是,能打下江山的全能女超人的这颗心,却不是凡人能打开的。
拍电影 像周星驰创造“无厘头”那样无知无畏
爱伊能静的人,多是爱她的美貌与才情并存,她的人生不时蹦出惊喜,又处处“完美主义”;不喜欢她的人,竟也大多因为她的“全能”:比如作为歌手,干吗老爱标榜自己是“读书人”,还一连写了以《生死遗言》为代表的十几本情感碎碎念;当了孩子的妈,还是爱美到人类极限,比如自己笑称“睡在防腐剂里”“一生吃冰镇食品不能超过10次”;又比如身为《美丽艺能界》《中国达人秀》的主持与评委,明明在娱乐圈游刃有余,却又时不时要去游学修行。
2011年,伊能静再次往电影圈迈了“不安分”的一步:她的童梦影视公司筹划了4部电影,要以商业片的定位来打造属于这个时代的青春励志戏。
记者(以下简称记):2008年就成立了童梦影视公司,打算拍什么样的电影?
伊能静(以下简称伊):我们筹备两年多了,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别人做剧本可能就是三五十万,我们的剧本最后都快上百万了,一直改,我希望做到最好。现在手上有4个案子,坦白讲,我想做商业的、轻松的校园电影,因为以前我就喜欢周星驰的《逃学威龙》、黄百鸣的《开心鬼放暑假》,很简单,但好玩励志。现在是一个很棒的时代,学校里可以有选秀、有街舞,就像以前的时代有《十七岁的单车》《阳光灿烂的日子》这样的好电影,这个时代也可以有自己的标志性电影。
记:具体案例呢?卡司、编剧、导演,都选了哪些人?
伊:正在做的这部叫《超能教师》,这个老师是有超能力的,但是他始终不知道怎么使。编剧是我自己,导演希望是年纪小的新导演,因为大导演拍不了,他们离这个时代已经太远。我现在就在想,谁是下一个“疯狂系列”的宁浩,但是只有二十几岁?宁浩自己?还是远了,你看得出他的电影已经很老练,他的热辣、讥讽很好看,但让他进校园,还是太“熟”了。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你得是他们中的一员,才能呈现我们看起来有点儿“脑残”的部分到底是什么。
记:“脑残”的孩子能明白自己的真实状况吗?
伊:他们还没有那么通达,这就是宝贵的地方。就像那时候周星驰刚出来,初生牛犊不怕虎,瞎拍,才有了无厘头。一开始你看多少导演狂骂周星驰的作品,说什么玩意儿,没水准,但是学生们真爱看,他就是忠实地呈现了那个状态。谁都青春过,肯定也无知无畏过,没有逻辑、没有规范,但是有意思。哪怕刚开始这个镜头跟那个镜头接不上也没关系。当然,我会找很好的摄影、监制、制片人来把关。
记:其他3部片子呢?
伊:一个是“小爸爸”的故事,80后的爸爸,自己还没长大,怎么去面对新的生命?另外一个叫《八天》,讲一个单亲妈妈的故事,有点儿半自传体吧。第三个是关于“失恋”的故事,现在所有电影都在教大家怎么谈恋爱,但我总认为分手是更大的智慧,同样能拍出有味道的电影。
做演员 最该知道“虎度门”的位置
偶像歌手出身的她,甚至演过陆小曼、周璇这样的知名角色。“超强可塑性”是不少导演给她的评语,佐证便是几度和“最佳女主角”擦肩而过。下半辈子再演戏,伊能静说:“已经到了工作为我服务的人生阶段,可以不用再拼什么,只演我真正喜欢的角色。”
记:演员生涯中,你有两次都离台湾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很近了,当时心里认输吗?
伊:对,我两部戏入围过,但两年都很恐怖,一年是我的《好男好女》遇上萧芳芳的《女人四十》,另一年我的《国道封闭》又跟张曼玉的《甜蜜蜜》PK,哎,这两位是柏林影后加戛纳影后啊!去领奖的时候,曾志伟就说,“你陪榜好了”。其实我从头到尾快不记得自己入围了,就像个小粉丝一样,一直拿眼角瞟张曼玉,颁什么奖我都不知道。之前两年遇到萧芳芳也差不多,她的披肩老掉,我帮她捡了两三回,太喜欢她了,不止是《女人四十》,包括她的《虎度门》,那么商业的电影,她都演得非常传神。
“虎度门”就是出入戏台的门,一旦跨进去,哪怕真实世界里你父亲去世,你也要马上忘了这件事,融入到戏里;当你跨出来时,也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我觉得当演员,最应该知道自己的“虎度门”在哪里。
记:你曾经说最感谢的人就是侯孝贤导演和编剧朱天文,是因为《好男好女》吗?
伊:对。他们是在我对自己非常不自信的状态之下,启用了我这样的新人,因为一般人会觉得偶像歌手根本不会演戏,他们就是觉得我可以,人最难的就是信任,所以我到现在也很感激。侯导是很了不起的导演,眷村文化遇到他算是我们的幸运,他记录了一个时代。而天文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我曾经是个特别黑暗的小孩,因为不停转学,所以很自闭,她拿书给我看,关心我的生活,我们常常会写信。
记:现在最想拍哪个导演的戏?演怎样的角色?
伊:李安导演的电影,他的《色·戒》《冰风暴》《饮食男女》,把人物层次表现得太细致了!尤其是女性角色,比如《卧虎藏龙》里的杨紫琼和章子怡,一个压抑,一个放纵,每个女人身体里大概都会有这两个人。
角色的话,我最想演的是东方不败,一个有妃子的男人,最后爱上自己的男性敌人,这是多复杂的状态。它跟人生甚至是相似的:大部分时候我们因为某个光亮面作出了选择,最后,人生比的却是你对它阴暗面的承受力,如此而已。
当评委 一边娱乐 一边修行
伊能静的母亲只希望她“赶快毕业,赶快嫁人,嫁个有钱人养你一辈子”,父亲也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聪明”。但是没办法,“家里没人读书,可是读书好像是我的天性,小学四年级,不吃饭追着看金庸、古龙,常常是妈妈撕了书我再买,周而复始。”——从小在书里看了世间万象的伊能静,坐上《中国达人秀》的评委席,她看到的东西常常比别人多。
记:正在录的《中国达人秀》第二季,有哪些特点值得观众追着去看?
伊:有一个叫卢驭龙的小孩,在自己家里搞生物科学研究,曾经把自己炸得缝了400多针,脸炸烂了就用布条盖着,后来爸妈捣毁了他的实验室,他再偷偷盖,现在他在研究近距离无线充电,人称“闪电侠”。我们跟他爸妈说,不要再拦着他了,让他从跟死神签约变成和神签约吧,我们来负责向清华、MIT推荐。他太酷了,在台上当着所有人说,“为了这个梦想我可以死”。你知道这个舞台上至少有300人说过这句话,真的愿意死的估计就他一个。
记:和国外的达人秀相比,中国的版本有哪些优劣势?
伊:不足的地方,是中国人太喜欢绝活,比如吞剑,每次吞都是那把剑,所以我只能惊喜一次,而真正的才华应该是绵延不绝、不断成长的。不过,在以“士农工商”为主的中国,来自草莽的表演生命力特别强,你以为他们没有生活的乐趣吗?不会的,他们的梦想经过平淡生活的发酵,反而更具功力。
记:第一、二季之间,你去印度修行了,有什么样的收获?
伊:从合一大学回来,我知道了人一生追求的就是自我平衡:我有光亮,有黑暗,有贪念,也有爱念,不再求完美,只要完整。
记:你的修行好像还“传染”给了儿子,小王子8岁时就会说“你的心是无所不在的”,会不会担心早慧失了童年的快乐?
伊:他是脱口而出,不需要经过体验,这是天赋。《让天赋自由》那本书有说,如果你的孩子是7岁的莎士比亚,你认得出来吗?肯定认不出来,因为你觉得他太早熟了,一个孩子不该说这种话。那是你的判断,因为你没有那样被允许的童年。我们好可怜,我们到这个年纪,才知道我们曾经是有天赋的,但是被大人的经验给压抑住了。
记:说说爱情的修行,你写的《生死遗言》,曾经让我们以为你找到了传说中的童话爱情。
伊:很多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就像一棵树,大家看到的都是叶子和树干,但是你不会知道里面的年轮。
记:现在会期待怎样的爱情?
伊:我曾经以为他要非常有才气才可以,现在终于知道爱是没有任何条件的。不过现在的难题是,我要怎样才能爱上一个人,本来就不是恋爱谈很多的人,上一次又谈得实在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