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岁尾,又到了反复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一年过得真快啊”,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一句话,因为它在不同的年份、不同的人、和不同的环境底下反复听到,总难免沾染上人心的温度,这也是世界上最寒冷的一句话,因为它提示着时间的流逝,往昔时光难再。
但还好,我们有他们相伴,那些被我们称为明星的人,那些被我们当做娱闻的事,伴随我们走过温暖或者寒冷的2011。我们看到了分分合合:梁洛施发表了分手声明,张柏芝和谢霆锋展开离婚大战,大S、谢娜、莫文蔚、梁咏琪、郭羡妮、李玟、林嘉绮、selina(任家萱)先后结婚;我们也看到了新人出现——旭日阳刚抱着吉他唱出《春天里》;我们更看到了生生死死:盛特伟去世,伊丽莎白·泰勒去世了,许冠英去世了,一个又一个时代随着他们终结,一段又一段记忆随他们尘封。
我们看到了种种生命中的纠结,也看到世态人心:Selina出院感恩记者会,莫少聪和孙兴吸毒,纪敏佳、周笔畅、何洁、尚雯婕等等超女大变身,孙海英、吕丽萍夫妇发表“反同”言论,林青霞推出新书,邓文迪护夫,吴奇隆翻身爆红,邓建国在炒作中沉浮,高晓松酒驾被判拘役6个月后被释放;我们也领略到声色犬马,投入到生命中令人心胸激荡的那些时刻:陈浩民的咸猪手,林峰和潘霜霜的床照,《还珠格格》有了新版,《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在年底上映,还有《转山》,还有《钢的琴》——它给我们的时代焦虑提供了一次酣畅的宣泄。
五彩斑斓,活色生香,应有尽有,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都能在娱乐世界里找到投射。但,娱乐只是娱乐吗?娱乐新闻只是与我们生活毫无牵涉的琐碎话题么?就像人类学家罗宾·邓巴在1998年指出的那样,人类和别的灵长类动物一样,都是通过某种行为来发展社交联系的,人类的方式是聊天,而聊天的内容,大多时候,都是八卦新闻——难道,只是这样吗?
或许更多,比我们想象到的,和愿意承认的更多。我们在娱乐世界里倾注关注,我们借助那些关注转移了现实的创痛,借助那些话题凝聚一点温度,借助那些生死离合成败荣辱检点自己的人生态度,那些看似暧昧的、琐碎的、上不得台面的事,已经深入到我们的生活之中,成为时代记忆的一部分,并使我们的生命体验增值。房价飞涨,通货膨胀,剧烈变动的时代,我们必须要经受各种阵痛,却也幸有这些或繁华或糜烂、或生机勃勃或跌宕起伏的人和事,帮我们充填时间,将哀愁驱逐。
是的,对明星和娱闻,我们其实始终保持热切关注、反复倾注思慕,却因为过于强烈的自尊心,羞于承认,一切热爱都带着怀疑,一切关注都被伪装成憎恨,但还有什么,比这更像是爱的么?就像叶芝的诗所说的那样——“我们曾经相爱而却浑然不知”。
时光飞逝,我们自觉漫长的忍耐也不过是一刹一瞬,再回首也只有恍然留存,但幸好,有你我同台,互相取暖,互相深深相爱,而不自知。
文/韩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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