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会"翻墙"会唱"忐忑" 称最近很关注韩寒身高(2)
陈凯歌:她不是微博上发了一个记者的图片(《搜索》剧照)嘛。还拍着戏呢,她就跟我说,你看看人家都怎么说的。全是她的记者朋友,说没有黑眼圈不行,头发太整齐了,还有标志性的那个吃完的方便面的桶在哪呢?都是这样的。当然咱在电影里不能完全让记者蓬头垢面呀,这不合适。但是这个至少给了我一个挺好的渠道吧,人家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们记者是怎么工作的。(有一个互动)这我觉得是好的,而且这样你能了解真实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南都:那您会看微博下的评论吗?
陈凯歌:有时候也翻翻,但是不会太在意,人家说你特好,你拿这当真啊?这不能。肯定也有说你不好的,你也当真呀,那你还不如不看呢,是吧?这都正常,因为实在说,我自己就觉得技术进步啊,他到底是不是把人给拉近了?这是一个问题,不一定,也许更隔膜了。
南都:在网络生活里面你最享受什么?除了翻墙以外。
陈凯歌:我觉得你能比较知道这个社会现在什么样,真实的,报纸肯定经过修饰,这个直截了当就来了。有的时候挺吓人的,但这个声音可能很真实。
南都:像屌丝这种词汇您的来源是?
陈凯歌:我身边的助手都是80后,而且还有90后,他们平常说的都是这些话,咱得听着,不能问什么是屌丝,久而久之全明白了。他们说的话我全明白,我说的话他们也全明白,这不就好了。
南都:我第一次对您这种线上线下生活感兴趣是因为我的同事跟你K了一次歌,回来说陈凯歌会唱《传奇》,当时我就崩溃了。
陈凯歌:K歌咱们是好手,最后一次是《搜索》杀青的时候,跟两百多人一块儿K,那叫什么局面?那叫一展歌喉。人家唱我也唱,反正就是好玩。
南都:您爱唱的曲目除了《传奇》还有什么?
陈凯歌:上回唱了一首《忐忑》。
南都:这跟您平时的形象反差太大。
陈凯歌:我告诉你,你要多看点视频你会觉得反差更大。我关机的时候开了一个会,把所有工作人员,两百多人在现场,一个多钟头点点滴滴说拍摄中的事,我还特别请摄制组里四个级别最低的人,我说今天是你们发言的时候,你们说说在《搜索》摄制组四个月你们学到了什么,你们的心情如何,快乐吗?满足吗?我不请主创人员,话语权平等。我请一个扫地的,他拿着话筒激动,拿着半天说我还得说几句,这个多好玩啊。所以K歌算什么,人家上来拿白酒,我也得拿白酒,这是一番意思。
南都:像《传奇》这样的歌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你会特意留意吗?
陈凯歌:这样的歌写过几个?没几个,都是偶然得知的。“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多直白的话,但你怎么就起鸡皮疙瘩呢?那是所有人生的机缘都是多看了你一眼,有的人就是你当面看你都没看见他。人家会说你上次看见我了怎么说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没看见我,这就是机缘。
南都:像《忐忑》的机缘在哪?是因为网上转的人太多了所以你想听听看?
陈凯歌:它太怪了。我身边所有人包括我儿子,那就叫高手,你别忘了我儿子是00后,那是新生主力,80后算什么。
南都:现在变化实在太快了,可能今天我还在跟您说《最炫民族风》很红,明天就不红了。作为一个导演,您觉得有必要追这个吗?或者是跟这个保持同步?(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陈凯歌:好奇是什么东西?好奇是热爱,它因为热爱生活才好奇,它不热爱生活它就不能好奇。你千万别告诉自己你会一直如此,是不会的,人生有属于你的时间段,也有不属于你的时间段。比如说你才五岁就想弄懂什么事,不可能。但是好奇心一直要有,说明你一直热爱着生活,这个是肯定的。迎合最没出息,你也迎合不了,你能掐会算,就能知道这是大伙喜欢的东西。其实还是特简单,就是掏心窝子,你的东西能掏心窝子,就能引起注意。
南都:您会刻意提醒自己保持这种好奇吗?像我哥哥三十多岁,不知道《传奇》和《忐忑》。
陈凯歌:那你回头跟他说,陈凯歌都知道《传奇》和《忐忑》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就奥特了。我自己觉得要保持这种敏感,别把它当成负担,你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还非要去学那个,那不成了刻意,我不是。
南都:这次您做《搜索》,大家会说陈凯歌重新做现实题材,会不会跟现实脱节,您最早的动力是什么?
陈凯歌:我儿子上次看完《赵氏孤儿》后跟我说:“爸,您下次拍一个现实题材的。”我说:“好咧。”于是就这么定了。正好我们的合作人拿了一本小说给我看,是网络小说,我觉得挺好,就开始吧,不用思前想后,也不用考虑变化或转型,没那事儿。还是得跟小孩学,如入无人之境,我是毫无负担地生活在美好的今天,我没有包袱,我不知道转什么型或者往哪儿转,我就是在拍我想拍的电影,就是这么简单。
南都:您是怎么看网络暴力这件事情的?因为它很难界定怎样才是网络暴力。
陈凯歌:其实你觉得特不值的事儿,大伙争得脸红脖子粗,在网上就非得弄出一个结论来,例如这样的情况就叫“身怀利器,必生杀心”,久而久之玩上瘾之后就玩大了,有时候会伤及无辜。咱们也不能说网上对某一个人的指责和批评都是网络暴力,至少使有些本来挺不自律的人得自律,你得说是一定程度上民众的力量在网上的集合,也得分开来看。咱也不能苦大仇深地说要弄一个反对网络暴力(的东西),因为生活有它自己的规律,像河水在流。我拍这么一电影不想声讨谁,故事就这么自自然然地发生了,充满了这么多的矛盾、冲突、纠结、瓜葛,甚至是痛苦,但也有很多快乐、幽默。
南都:我一直觉得网络暴力跟“文革”(有关联),您一直对这个题材有兴趣?
陈凯歌:这就说到点子上了,“文革”这事儿我现在回头想好多事成喜剧了,跟今天修建的网络平台是一样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网上斗争会,目的就是把你斗倒、斗臭,再踏上一只脚。严肃地说它是某种程度上提供了一种平台,那时候还实名制,你要贴大字报,还得说是谁写的,现在哪里会知道是谁写的,所以有些东西被放大了,才会出现暴力。它是一个新平台、旧概念。
南都:这种创作对您来说是一种治愈的过程吗?
陈凯歌:没那么严肃,我觉得都说得大了,你说给今天的人听大家都会说你有毛病。电影是一个感性的东西,你陷入感性里头,游走,你有什么让别人自己去想。对于《搜索》这个故事,我是抱着童心拍的。为什么电影能演得这么好,这些事他们没经过也见过,不远离他们,俗话叫接地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