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难拍”《白鹿原》没情欲戏 但有情欲

　　被称为史上最难拍也最难放的《白鹿原》昨天终于得以与南京观众见面。比同名小说诞生，已晚了接近20年。电影版《白鹿原》充满野心、尽力想要还原小说的精髓，并达到“民族史诗”级别。可是，此时此地，《白鹿原》却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它严格地继承并遵循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文学和电影的传统（应该承认那曾是辉煌的），但却忽略了一个要点：如何让它与当下有关？

　　扬子晚报记者 马彧

　　“好看”“好听”“好吃”的《白鹿原》

　　多数观众对《白鹿原》的第一印象是“真好看”，摄影实在太美了，难怪会得到柏林电影节的摄影银熊奖。一位资深女影迷表示，“影片的品质好坏，第一印象就是画面，看完全片，脑海里全是那些金黄的麦浪、远处的牌坊、威严的祠堂组合起来的画面，很壮观，有油画般的品质。”“摄影真的很棒，达到了国际一流的水准。”陆女士称赞。

　　《白鹿原》也很好听，它是关中文化的集中展示，粗朴大气、苍劲有力的华阴老腔（秦腔和皮影戏合体）《将令》让人过耳不忘，唱词颇具深意，还有关中地区特有的豪情方言，对观众来说都很有新鲜感和冲击力，而华阴老腔的唱词几乎也是整个电影的灵魂。“华阴老腔就是中国传统的摇滚乐，还是重金属的，《白鹿原》这段很爽。”网友评价。

　　《白鹿原》的“好吃”，那自然是当地主食面条了。两个半小时的电影，段奕宏吃了好几次的面条，比脸还大的瓷碗，宽宽的面条。除了段奕宏（饰黑娃），其余主角也经常用当地人的姿势，用半米长的筷子扒拉红亮亮的面条（当地人称是油泼面），吃得非常之香。有观众笑称：“没吃饭就来看《白鹿原》，看他们吃面，我饿得不行。”“我看他们一碗碗吃面条我都饱了。”

　　《白鹿原》没情欲戏，但有情欲

　　情欲戏是小说受争议的重要原因，电影几经审查和删剪，所谓“情欲戏”都只停留在了预告片阶段，基本上，预告片里有的，就已经是电影里保留的全部了。段奕宏的露臀戏消失，留下了段奕宏和张雨绮（饰田小娥）并排躺着露肩，以及在草垛里的对话戏等，基本上可以说是“清洁版本”。

　　虽然没情欲戏，但并不代表没有情欲。情欲很有克制地躲在镜头之后。几经删剪，导演王全安还是留下了很多自己夫人张雨绮的镜头，网友笑称：这片几乎可以改成《田小娥传》了。对此王全安的解释是：没有田小娥，就没有《白鹿原》，白鹿原的故事，都是由这个女人搅动起来的，这个女人代表情欲。

　　张雨绮和段奕宏的表演都算不功不过，没有惊喜也谈不上突破。最精彩的表演还是在张丰毅和刘威身上，这两个角色的丰富性和表演都让人拍案叫绝。

　　“仓促”“沉闷”“浅尝辄止”的《白鹿原》

　　《白鹿原》小说人物众多，以白家鹿家两个家族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命运浮沉勾勒一个民族的历史和根源。电影几经删剪，从5小时到220分钟，再到上映版的155分钟。这样的删剪自然是伤筋动骨，朱小姐走出影院直言很郁闷：“倒也并没有支离破碎到看不下去，但有些断断续续，而且，最郁闷的是没有结尾，怎么日本飞机飞过来轰炸下就没了？黑娃、白孝文、鹿兆鹏这几个人也没个交待，难道还有续集吗？”

　　《白鹿原》信息量很大，白鹿两家人在大时代变革的背景下上演着小人物的悲欢和选择。所以，看《白鹿原》若不做点历史功课，年轻观众可能会觉得看不太明白，何况还经过大篇幅删剪。而导演王全安忠实原著，采用时间推进式叙述方法，使得影片更像“流水账”展示，这使得电影缺乏变化和波澜，“太闷了，我看得快睡着了。”一位网友说。

　　小说《白鹿原》情节丰富，描写精彩，其实每一段都可以掐出来拍部电影，难怪原著作者陈忠实都表示“寄希望于电视剧来展现小说的全貌”。电影去除了枝蔓，比如将白灵，鹿兆海等好几个人物去掉了。这在电影是必要，不过这使得号称是家族小说的《白鹿原》不那么成其为“家族”了。“很多情节都不够深入，说得好听吧是叫人意犹未尽，说的不好听就是浅尝辄止。仿佛电影就是匆匆忙忙地把小说里的几处重要些的情节用影像还原了而已。”

　　首日排场少，今起增加场次

　　前晚，各大影院熬通宵做准备工作，尽管排片不多，但终于使得《白鹿原》昨日得以正常上映。不过，因为上映突然，多数观众并不知情。昨日上午，《白鹿原》的上座率并不高，但到了下午，各影城均出现好几次满场。新街口国际影城黄经理告诉记者：“双侠和《普罗米修斯》、《敢死队2》很多人都已经看过了，《伤心童话》和《白鹿原》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白鹿原》应该会成为这段时间的主打片。周六只有6场，但周日起，排片会有显著增加。”记者了解到，其他影城情况类似，幸福蓝海国际影城南京商厦店今日的《白鹿原》排片增至8场，超过了同期所有影片。

　　■记者手记
　　“不合时宜”的《白鹿原》

　　昨日，记者收集了很多无数《白鹿原》的观后感，差点被各种褒贬不一的评价弄昏。最后我发现，所有的评价都集中在一点：《白鹿原》的当下意义何在？曾经是小说《白鹿原》拥趸的文艺中年们，对电影肯定不会满意，因为它根本无法还原小说的全貌和魅力，它勾不起当年的激动和思考。而年轻的观众，会以何种理由去接受一部这样的电影？它不娱乐，手法传统，人物谈不上太多美感；它关乎土地和农民，它的确是一部“寻根”的电影，但是，“寻根”并不是时下主流的文化思维，尽管它曾经是。可是，如果没有对当下的观照和契入口，观众凭什么去接受它？它迟到的太久，观众已经忘记了当初想尝尝它的理由。“它只是一部电影，不算差，也谈不上好。”一位年轻女观众这样说。这样的评价肯定不是小说作者和影片导演想得到的。但是，很无奈，这是现实。

　　马 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