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图2,美国评论家评论《别离》:Exceptional--非凡、罕见
(www.Movie Review Intelligence.com 1月2日发布)
(参与评论杂志:《CNN》、《电影》、《电影专刊》、《时代》、《好莱坞报告》、《纽约时报》、《纽约邮报》、《华尔街》、《滚石》、《村声》、《洛彬机时报》等。)
《别离》:美国批评家眼中的“伟大电影”
《别离》只是一部只有 $500,000投资,不到十个人物的小电影;而《金》片却是投资 $94 million,组织了包括好莱坞一线名星Christian Bale和世界一流的特效设计威廉姆斯团队在内的26个国家的演制团队的“大片”。然而,《金》――这部中国有史以来最具国际化、投资最昂贵的“中国大片”,何以在张艺谋们极立要迎合的美国批评家的眼中,竟然成了过时的肥皂剧、无聊的噱头杂烩呢?在《金》与《别离》的比较中,何以“大片”没有成为“大电影”,“小片”却独显“大电影”神威?
《别离》的剧情非常简单。拥有医生职业的女主角Simin 和在银行工作的男主角 Nader是一对生活于伊朗德黑兰的中产阶级夫妻,妻子为了儿女获得更好的教育,要求丈夫与她携十一岁的女儿向国外移民,但传统的丈夫因为坚持要留在国内照顾病瘫的老父而拒绝了妻子的要求。妻子闹离婚,愤而返回娘家,丈夫只得雇佣一贫民的妻子Razieh来看护老父。不料这位带着一个五岁女儿前来做看护的Razieh,因为偷懒外出,将Nader的老父捆绑在床架上;Nader目睹老父的惨景,解雇了Razieh,并在怒气中将她推出家门。又一个惨剧发生了:怀有身孕的Razieh在Nader家门外摔下台阶而流产了。Razieh的丈夫Hojjat是一个失业而并因欠债不还而被监禁的木匠,他向法庭控告Nader有意将Razieh推下台阶,是故意谋杀她腹中的胎儿。因此,离婚纠纷未了的Nader,又被缠上了“谋杀官司”。
在我所阅读的具有代表性的美国报刊中,美国批评家非常一致地认为,《别离》具有三个突出的优点:
其一,这部电影对关系到两个伊朗家庭内部和相互之间的纠纷叙述,在两个小时放映中,不仅有条不紊地展示了矛盾的复杂纠葛,而且在现代伊朗社会背景上将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生矛盾作为“问题”提供给各国观众思考。
其二,这部电影是导演Farhadi的深思熟虑之作,不仅剧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有机张力,每一个镜头都将观众的期待引向下一个镜头,而且素朴自然的表演总是成为对人物性格的非同寻常的深度揭示。在Farhadi的现实主义风格导演艺术指导下,电影中人物表演的真实感是如此自然强烈,甚至不需要理解台词,观众仍然被深刻感动。
其三,在这部电影中, 导演Farhadi的目的,并不是依照习惯给予剧中人物的矛盾一个解决,也不是要为他们的问题提供答案;对于Farhadi,真正重要的是在电影中捕捉现代都市生活的细微而累积的种种挫折――如何理解和应对这些日常生活的挫折,这是在当代世界谁都可能面对的问题。出于这样的目的,Farhadi在这部电影中直击非常独特的伊朗社会的个人生活问题时,也同时向非伊朗社会(包括美国社会)的观众提供了自我反思的激发。
《别离》之所以被美国批评家推崇为“伟大的家庭电影”,是因为他们在这部“小电影”中同时看到了深刻的差异性和认同。Farhadi的现实主义艺术信念成就了《别离》的伊朗本土的品质,它是切入而不是逃避本土的内在真实,这就彰显了它对于西方的差异。但是,正是差异的揭示,它把“现代生活”这个跨文化的语境所具有的矛盾的普遍性和根本性揭示出来了。在《别离》中,对于由“移民选择”引发的两个家庭的纠纷,不仅剧中人不能给予是非判决,而且在剧外的观众也不能做判决。撇开伊朗社会面临传统与现代矛盾选择的特殊性,我们从电影所获得的启示是“选择”本身的矛盾处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因此,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对于自己的正确,对于别人的错误。无疑,这是今天地球的人们在多层次上面临的共同困境,当全球化运动把人们组织在一个“地球村”的时候,这种困境的感受就是根本性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