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 钟枚生时不时地向上反映自己的问题。但家里6个孩子先后读书、成家,重担压得钟枚生喘不过气来,他没有更多的时间为自己的声誉而战了。
一直到2000年后,孩子们相继成家,钟枚生才开始慢慢解脱出来。
在农村,邻里之间各种各样的纠纷经常发生。在钟枚生看来,他经常受到邻里甚至是前去调解的乡干部的歧视。尤其是年近古稀之时,他回想自己的过去,觉得非常屈辱,有罪判决成为他的一块心病。
年纪越大,他越觉得应该要洗掉这一罪名。
2009年春节,在长沙当了7年出租车司机的钟天安回家过年时,看到父亲郁郁寡欢,决心回家帮父亲讨一个公道,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有法律界人士指出,如果连一审判决书都没有,根本无法启动平反的程序。
2010年4月12日,钟天安陪着父亲到沅江市人民法院查档案。原始判决他们没有找到,无意间却发现一份1985年作出的刑事再审判决书。
沅江市人民法院的这份再审判决书说:“钟(枚生)于一九六○年十二月,与生产队长冷××、社员李××等人盗窃本队稻谷七百多斤,高粱一百七十七斤是实。但钟本人分得不多,且因生活困难所为,可不以犯罪论处。原审认定由于钟盗谷引起四十五户社员利用送粮之机盗走稻谷一千五百一十二斤,并非钟的行为所引起,而是生活困难时期群众自发性的盗粮……对钟枚生宣告无罪。”
拿着判决书,钟枚生浑身发抖,泪流满面。25年前法律已经宣布他就不是劳改犯了,但在25年后他才看到。他不明白,当时为何法院没有通知他。
这之后,他让儿子多次向沅江市人民法院提出要求国家赔偿,却始终没有得到答复。
7月21日,中国青年报记者赶到沅江市人民法院,就当年为何判决书没有送达、钟家是否可以申请国家赔偿等问题进行采访。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回答说,他们要调查之后才能答复。而审理此案的法官,则早已退休。
8月15日,为钟枚生提供法律援助的青年律师刘志江告知记者,8月初,钟枚生已经向沅江市人民法院提出国家赔偿申请,要求沅江市人民法院按法律规定给予其国家赔偿51万余元,精神赔偿100万元。
8月18日晚,记者就此电话采访沅江市人民法院分管信访的蔡副院长时,他说在外面陪朋友,要记者明天上午再来查询。陈刚 本报记者 洪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