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盛夏的香港书展，都让这座城市平添了许多文化气息；每年盛夏的书展，都成为市民的购书季；每年盛夏的书展，也让中小出版企业有了露脸的机会。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全球参与人数最多”的书展，却年年亏年年办。主办方香港贸发局认为：盈利本来就不是目的，书展是要为读者和出版商提供服务，成败与否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7月26日，第二十二届香港书展进入最后一天。
为期7天的展览，共吸引近95万人次进场。参观者中，超过1.5万名访港旅客经由特别通道入场，较去年上升15%。这是书展主办机构香港贸易发展局在书展结束时公布的一组数字。
不过，号称“全球参与人数最多”的香港书展，居然年年亏损。虽然今年入场人数上升，贸发局还降低了对部分参展商展费的优惠力度，收入会有所增加，负责组织书展的贸发局副总裁周启良说，从目前的预算看，今年肯定还会亏本。
“从办展之初就没有考虑要盈利”
周启良说，自举办以来，香港书展每年都会赔钱。
贸发局举办书展，有两个收入来源，一是门票，一是参展商缴纳的参展费。
书展的门票定价是25元(港币，下同)，但很多人并不需要交这么多钱：外地游客优惠票价10元、12时前进场优惠票价10元、小学生优惠票价10元、65岁及以上老人免费……所以，95万入场人次，带来的门票收入并不高。
今年书展的一个变化，是给参展商参展费的折扣力度有所降低。周启良解释，书展的惯例是大参展商优先选择好的摊位。以往的6折优惠让大出版社每年都扩大摊位，中小型出版社被挤到边角位置。为了改变这一状况，今年将折扣定在8折。记者在现场了解到，一个普通的9平方米展位，7天费用大约为21735—25605元不等。
香港书展的举办模式，是贸发局从会展中心租用场地，并负责对外推广书展、搭建展台、邀请嘉宾、维持会展秩序等。收入增长缓慢，成本却年年攀升。
首先是人工费节节攀升。从湾仔地铁站或湾仔码头进入会展中心，沿途隔十几米就会有一位引导员或保安员。据了解，他们的工资为每小时36元，而这样的引导员和保安员要数以百计。
周启良介绍说，为了增加文化内涵，香港书展今年安排了近300场文化活动，包括李敖、施叔青、阿来、池莉等147名作家，都到场演讲或参加活动。为了推动英文阅读，还邀请了11位来自欧美等地的重量级作家。他们中大部分人是由贸发局邀请并负担费用。
一位来参展的内地书商告诉记者，感觉香港书展场地内的走道很宽阔，周启良介绍，香港书展的走道比一般的宽些，为4米—5米，以避免出现摩肩接踵寸步难行的场面。
贸发局介绍，其实从举办之初，香港书展就没有考虑要盈利。
“服务读者和出版商是办展的初衷”
23日晚，拖着满满一行李箱书籍的香港市民林先生一家，正在会展中心外等计程车。林先生告诉记者，“书价便宜，一年要看的书都在这几天配齐。”
像林先生一样的香港市民很多。大多数参展商打出的价格都是7—8折优惠。在书价昂贵、动辄一本书就过百元的香港，这一折扣能让读者省不少钱。
周启良介绍，香港书展的宗旨之一就是“炎炎夏日，给年轻人一个好去处，鼓励健康阅读”。调查显示，书展期间，受访者整体平均消费为522元，比去年增加约10%。两成受访者在书展消费700元以上。
书展让读者受惠，也给参展商提供了商机。深圳益文图书的郭爱铭先生是第一次参加香港书展，只租了一个摊位，但首日就卖出了5000多元的书。
博学出版社是香港一家小型出版社，在书展上也只有一个摊位。业务推广经理唐诗清女士说，书展销售额能占到全年销售额的10%左右。“不过我们更重要的目的是推广。”短短几天，已经有十几位作者跟她洽谈出书。
贸发局介绍，为中小企业提供做生意的机会和推广的平台，是举办书展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参加书展的，90%以上都是中小企业。整个书展一共有4亿多元的消费，平均到1800多个摊位，一个9平方米的摊位，有20万的销售额。“这虽然是一个很粗略的计算，但反映出参加书展的出版商有不错的商业回报。”周启良说。
“做文化推广是不能斤斤计较成本的。”周启良说，“虽然我们办这个活动是亏损的，但盈利本来就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是为读者和出版商提供服务的，成败与否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一位内地出版社负责人说，相对于内地书展，香港书展更像书市。
贸发局介绍，为把版权交易带上新台阶，新设了“网上版权交易专区”，有超过6000本可以作版权交易的书上载。记录显示，有接近3500人浏览了这个网上交易区。
书展还在展场内设立了“版权洽谈区”，让业内买家与参展商洽谈版权交易事宜，其间不少展商利用这个洽谈区进行商务洽商。
贸发局表示，由于涉及版权的洽谈，通常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敲定，因此暂时未能评估这些措施的成效。
“主办方基本不需要社会负担成本”
举办书展的贸发局，是1966年成立的法定机构，并不是政府部门，可算作半官方机构，其功能定位为“拓展香港贸易机会”。贸发局每年举办的活动超过300个，遍布全球，基本每天都有活动在进行。而在其主办的36个展览中，有9个是亚洲最大，3个是世界最大，书展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活动。
周启良介绍，虽然书展是亏本的，但贸发局作为一个机构，基本不需要社会负担成本。“虽然我们是非营利机构，但通过我们的努力工作，可以做到收支平衡。”
那么，没有盈利要求，如何来评价贸发局的工作呢？
周启良介绍，“我们服务的对象是中小企业，只要他们积极参与活动，就说明我们的工作得到了认可。”
出版社是否参加香港书展，完全自愿，这也为通过市场来评价贸发局工作提供了前提。如果认为参加书展无利可图，出版社可能就“用脚投票”，拒绝参展。
香港书展也面临文化内涵和层次的质疑，周启良认为，这可以从邀请来参展的作家的水平和数量衡量。“如果你的展览没水平，哪怕你付钱，作家也不愿意来。现在来参会的作家都认同我们是一个达到国际水平的书展。”本次书展，不但内地、台湾一些很受欢迎的作家纷至沓来，欧美的不少获奖作家也前来出席，“这反映书展的文化水平已经得到很大提升。”
当然，书展成败，读者也有话语权。今年的调查显示，9成以上的受访者认为，香港书展是适合一家大小参与的暑期盛事，有87%的人认为，书展筹办的文化活动增加了他们的阅读兴趣和知识。
记者 尹世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