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很快赶往事发地。
据陈勇回忆,当时掉落的车厢内一片漆黑,有人喊“救命”,有人喊“我在这里”,夹杂着哭声,现场非常混乱。陈勇等拿大石块砸破车窗玻璃,还有村民从摔裂的车厢口爬入营救。
村里的鞋厂老板周涨锡,掏出手机拨打“110”。厂里的五六个员工都冲出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火车。帅兵边跑边报警,几乎是第一个跑到现场的村民。
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围到了田地边。
性急的村民操着手中的石头试图砸破车窗,一些轻伤员开始陆陆续续从残破的车体中爬出,村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接着负伤的孩子就往街道上跑,私家车主赶紧发动车辆拉着孩子去医院。
帅兵自己扶着负伤的老头向外围慢慢走去。
据村民讲述,因为车厢完全翻倒,已经底朝天,钻进车厢后,弯着腰救援,而大多数乘客胳膊或腿被压伤,被坐椅卡住,无法动弹,村民们进行分工,有的人负责把人拉出来,有的人把伤员背出。
因为救护车和消防车尚未赶到现场,村民们只能将伤员摆在路边,一字排开,等待救援。部分村民拦下过往车辆,直接将伤员塞到车里,要求司机赶往最近的医院。有20多名伤员被过路车送往医院。其中一辆货车共运送了6名伤员。
17岁的村民小和(化名)也参与了救援,他一共救出了7位乘客。他救的第一位伤员是一位母亲,这位母亲也被卡住不能动弹,手臂受伤,但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并要求小和先救孩子。
记者共采访4位参与救援的村民,他们救援的伤员人数分别为2位、3位、5位、7位。
在消防车和救护车到达后,村民协助将伤员拉到最近的双屿人民医院。
武警
切割机切开车厢底部
随后,武警、消防员赶到,他们用锤子、切割机作业,大雨后淤泥淹没营救人员的脚脖子,一些大型机械无法靠近
23日晚上10点多,本报记者到达事故现场。成群的武警和消防官兵爬上了掉下来的车厢上,他们用锤子、切割机作业。
据消防人员介绍,因为掉落至桥下的一节车厢完全底朝天翻倒,车厢底部相对薄弱,消防人员正在使用切割机将车厢底部切开,进入车厢内营救。
晚上,天空仍然下着雨,闪电不时如蛇般扭过,划亮天空。淤泥淹没营救人员的脚脖子,一些大型器机也因此无法靠近。
一名消防人员从车厢中爬出,大喊“医生!医生!一名乘客腰椎受伤!一名颈椎受伤!无法动弹。”
站在车厢下的两名医生,赶紧搭个梯子,爬了上去,钻入车内。“在狭窄黑暗的环境中实施简单的包扎。
大约20分钟后,消防战士从切开的洞口爬入。他们带着橘黄色的担架。将第一名伤者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乘客抬出来,人群开始骚动。救护人员大喊着医生,一边大喊着后退。拥挤在车厢下的人群开始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很快,这名乘客被送往温州手足外科医院进行治疗。
随后又有两名乘客陆续被救,每一次出来人群都会变得激动。
医生
面对死亡来不及悲伤
康宁医院最多时收54个病人,床位、血浆紧张,随着病人分流、献血者踊跃,局势缓解,伤员如何寻亲又成为新问题
昨日,温州市康宁医院。童荣夫一言不发地躺着,作为轻伤患者,他被安排在医院大厅。他头部受到撞击,交流迟缓,他总是说,“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直到昨日下午,他仍然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一个志愿者,准时提醒他吃药。
康宁医院走廊上、大厅里睡满病人。“短时间大量病人进入,让医院床位有些紧张。”一名医护人员说。
7月23日晚上,送来4名重症病人,有三个送来时就去世了。还有一名也最终抢救无效死亡。尽管这是让人沮丧的消息,但医务人员甚至来不及悲伤,马上就投入到下一个病人的救治中。
康宁医院院长管伟立介绍,最多时,我们收了54个病人。到昨日中午,只剩下22个伤势较轻的病人。“重症患者都送往其他医院急救。”
4楼的过道里,一个乘客昏迷不醒。一名志愿者从早上一直守在她身边。“病人家属还没来,这个志愿者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她。”身边,一个专家正给这名乘客家属打电话,“她是颅骨粉碎性骨折,有两种救治方案可以选择……你们别急,赶过来再说。”专家安慰着家属。
医院关怀部负责人罗秋娇说,很多教会和市民自发过来做义工。由于人手太多,只能轮流换班。她说,义工们最大的作用就是给病人心灵的安慰和陪伴。
市民们涌向献血点。甚至有人直接找到康宁医院,要求现场献血。管伟立不得不一次次告诉他们,这样不符合规定,必须去血站献血。
医务人员讲了一件事。此次事故中有个家庭,七口人,父亲当场死亡,母亲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其他的成员还未完全找到。
现在,伤员们面临另一个问题,寻找失散的亲人。广播中、电视里、网络上,都在播报着寻亲的人们。康宁医院把所有病人的名字贴在墙壁上,随时更新。
目前,童荣夫还在等待家人的到来。 本报记者 陈宁一 吴伟 朱柳笛 温州、北京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