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屋顶上色,后有路牌门,短短一周之间,南京两次踏进必须自证清白的争议之河。记者日前从南京市城管局市政综合管理处获悉,南京市将在2014年青奥会之前更换全市路牌。目前已更换326块,投资98万元,平均一块路牌花费3000元。官方称需规范设置路牌30792块,按已公布的路牌价计算,造价共需近亿元。
屋顶本无罪,奈何被官嫌。如果说给“有碍观瞻”的屋顶上色是一种典型的权力美学,是不能被理解的奢侈;那么亿元路牌更换行动显然也在重复“同样的错误”:为了呈现整齐划一的城市形象,不惜把全城路牌用3000元/块的成本改头换面,事实上也是陷入了某种形象运动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在南京的屋顶上,管理者栽种着行政悖论和畸形的审美趣味,南京的路牌也正在指向某种虚无的决策理性。正因此,它们当然会激发围观者的反感。不过,当这两起事件纷至沓来,显然不仅是某种政绩取向的符号,更成为一种隐喻。无论是屋顶还是路牌,都隐喻着铺张、奢侈乃至炫耀性的发展冲动,都殊途同归地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公共财政的庸俗化倾向。
作为一种常识,现代社会里的公共财政既是民主财政、法制财政,也是一种服务财政,它必须以满足社会公共需求为支出目的。换言之,在具体性的财政支出事务中,它应该“雪中送炭”而非“锦上添花”。它更应有着理性的优先支出序列,有着科学的公共财政管理程序,而非随意性的个人安排。公共财政的供给不仅需要体现政府部门的行政正义与逻辑,还要折射出公共职责的捍卫与担当。
以此对照,用公共财政的视角来衡量,于刷屋顶和换路牌的问题上,上述部门的表现的确难如人意。一场暴雨后,南京现实性的城市防涝问题不可谓不严重。那么花费数千万的“屋顶上色”是不是一场只重面子不重里子的执法运动?而为了统一路牌,就大笔支出近亿元的公共财政,这既是某种献礼性情结的发作,更让公共财政支出的随意性暴露无遗。
一个屋顶无来由地“被美学”了,一个路牌,在昂贵地奔向大概只为了欣赏的赛事,公共财政的庸俗化是一个问题,更严重的问题其实在于一些地方的某种财政幻觉:在经济发展未全面跟上的语境中,不少管理者把目光放在了“显而易见”的“标志性发展”上。他们刷墙刷屋顶、美化路牌,城市看似靓丽起来,财政支出看似轻易地让城市在新闻中迅速鲜亮,管理者沉迷于这种财政幻觉中难以自拔。他们甚至还宣传,一切“并不需要市民出钱”。殊不知道,过度的财政支出只会加重市民的赋税感,“只重其面,不重其里”的发展弊病终有一天会显露,就像泡沫一触即破。所以,在期待更科学的官员考核体系之外,我们更期待一个清晰、有监督力的公共财政制度与体系。否则,屋顶依旧会被权力涂鸦,路牌依旧通不向科学行政的春天。王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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