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查干住进了城里的楼房。“但是,我做的梦,没有与城市有关的,所有的梦都是在草原骑马放羊。”
她对故乡的记忆仍然清晰:有八个湖,湖上有一种鸟,一叫唤,水就会起波澜,泛开来,但人看不见那鸟。
她说:“出生的地方像金色摇篮,永远无法舍弃。”
后来担任了村支书的南斯勒玛说,搬迁后,她与发射基地还有来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旗里不好买东西,就去基地买。牧民跟基地关系好,羊粪当作肥料送给基地农场;牧民女人难产,就送基地医院;没房子,基地免费帮盖,一共盖过五六十间;敖包会上,基地还派人放电影给牧民看。
但是,直到2008年,她才由旗上干部带着第一次去看卫星发射塔。以前,她虽跟航天城的人熟,但认为发射卫星的地方是秘密,主动不去。
“发射塔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基地安排了接待宴会,介绍了航天事业。我想,大家受了那么多苦,但对航天有了贡献,也心甘情愿。”
这次参观后,她决心组织一次返乡观光活动,并在2010年7月成行。
原来,只准备安排那些在搬迁中出生的人回去,通知了两百人,但最后来了七八百人,年轻人搀扶老人,有的拄双拐,有的坐轮椅来了。
这些牧民第一次大规模集体回到故土,看到了一排排挺拔的白杨、红色的楼房、整齐的街道。
查干说,看到过去小时候放羊的地方,东方红一号卫星发射塔冲天而起,眼泪就下来了。
查干说:“基地的人也给我们讲了航天的重要意义。载人航天,原来是一个人上去,现在随着社会发展,从一人到两人、三人……国家发展了,挺高兴的,挺关注的,发射航天器,可以从高空庇护国家,放羊也可以听到收音机。”
诺木汗说,看到现在的建设,感觉值得。过去那儿有几个滩,有树、小河沟,现在成了城市。但对于牧民个人而言,失去了乡土。
随着航天城区域的日益开放,昔日的寺庙也恢复了。2009年,额济纳旗政府拨款60万元,修复了江其布那木德令寺。信众们又集资20万元从青海塔尔寺请回了千佛,重新操办大型佛事活动。
正在江其布那木德令寺修行的年轻喇嘛罗知曾经在内蒙古民族大学学习机械自动化专业,他为周边牧民诵经念佛,也看到过火箭发射。在他看来,太空探索“可以开启心灵,打开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