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明：孔子学院在美遭遇损害了美国国家形象

　　作者系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察哈尔学会主席 韩方明

　　本次孔子学院在美的遭遇既损害了一向自诩开放、包容的美国国家形象，也因美方的决定伤害了我们的感情。

　　我们应当对美方的行为予以反对，尤其是反对美方将孔子学院意识形态化。

　　我们极为乐见未来双方能够坦诚以待，提升公共外交能力，推动中美文化教育交往回到正常的轨道中。

　　美国国务院5月17日发布公告，目前在该国持有J—1签证的孔子学院中国教师限于6月30日前离境。美方称不会为他们续签签证；如果他们愿意，可回到中国再申办适当的签证。该公告声称尽管孔子学院可能有利于促进文化交流，但其所从事活动必须符合正确的规范、遵循相关法规。这些法规是关于教学资格等等的规定和认证，美方称孔子学院的中方教师和志愿者不符合美国的签证制度和中小学教师准入制度(相关报道见A09版)。

　　2004年底，美国马里兰大学与中国南开大学率先在美国合作建立了孔子学院，从那时迄今，美国已有81所孔子学院和300多个中小学孔子课堂，其中127个为孔子学院下设的课堂。从美方提供的司法证据来看，此估且为真，我们应反思为什么如此众多的孔子学院中方教师“违背”了美国签证法律。但在反思之外，更应当看到在司法背后还另有原因。这一原因如不出意外，即是美国把孔子学院当成了中国传播政治价值的符号，从而将孔子学院的存在由以文化交往为主体的公共外交层面，上升到了由官方行为主导的政治层面，也就是把它意识形态化了。

　　早在2006年和2007年，笔者便公开撰文指出并建言：“目前最重要的是，国家应加强国际汉语文化传播的战略管理，少搞形式，多做实事。”从今次美国发难孔子学院来看，我们应当对美方的行为予以反对，尤其是反对美方将孔子学院意识形态化。其实，孔子学院只是一个“以开展汉语教学为主要活动内容的中国语言文化推广机构”，主要开展多媒体汉语教学、中文教师培训和汉语水平考试等8项活动。再说的简单些，孔子学院就是个学汉语教汉语的地方，可以说，它比法语联盟、德国歌德学院等其他国际语言文化传播机构更富有弹性、更独特，在层次上，不是政府间合作，而是教育机构合作。

　　然而连这样的文化交流也被误会，被杯葛，说明我们在对外交往中会遇见很多看不见的“墙”，需要我们加强有效沟通的手段，去打破有形或无形的“墙”。试想，如果连教授汉语这样的文化传播都会被限制的话，那么我们开展其他层面的中外民间交流岂不是更加困难？要想化解此类困境，让世界了解到中国的善意，必须提升公共外交理念，让孔子学院“接地气”，适应当地的文化、法律。应进一步完善海外孔子学院的管理体系，科学评估发展环境，采取有效的合作模式，选择适当的合作重点，发动不同类型的商业机构、学术机构、民间社团等更多地参与到中外文化教育交流中。同时，要适时启动中外对话，向世界正确地说明中国，让世界知悉中国的主张，消除隔阂和曲解。

　　法国和德国在这一方面的经验值得借鉴，比如法语联盟、歌德学院也在很多国家包括美国存在，但并未遭遇到过多责难，这其中固然有意识形态相近等因素，但更关键的是这两大机构呈现出来的是以商业方式运作，政府主要是在背后支持。因此，建议加大商业机构前台参与的力度。

　　孔子学院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国家形象，可以说，本次孔子学院在美的遭遇既损害了一向自诩开放、包容的美国国家形象，也因美方的决定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我们极为乐见未来双方能够坦诚以待，提升公共外交能力，解决中美文化教育交流中出现的问题，通过对话、协商化解难题和矛盾，推动中美文化教育交往回到正常的轨道中并予以丰富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