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谈朝鲜半岛局势：对话只要还有可能，就应当抓住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部长 王毅

(2017年3月20日，北京)

　　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

　　大家中午好。很高兴再次来到中国发展高层论坛。

　　2015年我曾应邀在论坛上发表过演讲，核心内容是面对动荡不安的“失序世界”，中国愿与各国共同构建新型国际关系，走出一条合作共赢的新路。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中国愿本着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的思路，与各国建立平等、开放、合作的伙伴关系。

　　两年时间过去了，世界仍未从“失序”中走出来。全球经济持续低迷，地区动荡不断加剧，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等逆全球化思潮抬头。面对这种乱象，国际社会把目光投向了中国，期待中国能够为世界的稳定与发展发挥更大作用，甚至有人期待中国能在国际体系、全球治理等方面扮演某种领导角色。

　　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愿意积极承担自己应尽的国际责任。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中国正在成为国际形势的稳定锚，世界增长的发动机，和平发展的正能量，全球治理的新动力。但是，中国从未想过要领导世界。在各国相互联接更为紧密的全球化时代，世界真正需要的不是单枪匹马的英雄，而是同舟共济的合作伙伴。正因为如此，中国在世界上提出把建立伙伴关系确定为国家间交往的努力方向，获得了大多数国家的普遍欢迎。

　　近年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中国积极致力于同各国发展和深化伙伴关系，我们的“朋友圈”不断扩大。截至去年底，中国已经同97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建立了不同形式的伙伴关系，实现对大国、周边和发展中国家伙伴关系的全覆盖。伙伴关系已经成为中国外交的一个重要标志和一道亮丽风景。

　　中国积极推动构建新型伙伴关系，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也是顺应世界发展潮流的创新之举。

　　中华文化主张“合则强，孤则弱”，推崇“一个好汉三个帮”、“众人拾柴火焰高”的互助精神，这是我们构建伙伴关系的文化根基。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坚持奉行和平外交政策，坚持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同各国发展友好合作，这是我们构建伙伴关系的历史传承。

　　当前，世界各国相互依存空前加深，求和平、谋发展、促合作、图共赢成为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大国制衡、零和博弈等旧思维已难以为继，各国需要探寻国与国交往的新路径。这是我们构建伙伴关系的时代背景。

　　中国提倡的伙伴关系，具有几个与以往传统国际关系理论不同的鲜明特征：

　　一是寻求和平合作。在全球化时代，任何一个国家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各国只有携手合作，才能有效应对日益增多的区域性风险和全球性挑战。中国倡导的伙伴关系不设假想敌，不针对第三方，致力于以共赢而非零和的理念处理国与国的交往，注重寻求各国共同利益的汇合点，为国际社会加强对话合作、避免冲突对抗提供了正能量。

　　二是坚持平等相待。世界各国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有贫有富，但都是国际社会的平等一员。中国倡导的伙伴关系以各国平等为原则，尊重各国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尊重彼此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从根本上摒弃国际关系中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以富压贫的强权行径，为各国平等参与国际事务、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法治化注入了新的动力。

　　三是倡导开放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中国倡导的伙伴关系顺应相互依存的世界大势，契合各国友好相处的普遍愿望，致力于在交流互鉴中取长补短，在求同存异中共同前进，避免了小集团政治带来的各种封闭与排斥。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也完全可以建立基于相同利益和追求的伙伴关系，构建起共同而非排他的“朋友圈”。

　　四是强调共赢共享。当今世界，赢者通吃、独善其身不但不合时宜，而且适得其反。谋求单方面的绝对安全只会使自己更不安全。只顾自身的发展终将失去前行的动力和空间。中国倡导的伙伴关系，旨在通过合作做大利益的蛋糕，分享成功的果实，实现共同的发展繁荣。

　　女士们，先生们，

　　今年年初，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演讲时明确指出，中国打造伙伴关系的决心不会改变，中国将进一步联结遍布全球的“朋友圈”。我们将贯彻落实习主席的这一重要主张，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丰富伙伴关系内涵，提升伙伴关系水平，扩大伙伴关系覆盖面，打造更加紧密的全球伙伴关系网。

　　我们将积极推进大国伙伴关系建设，携手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大国拥有更多的资源，具备更强的能力，在世界和平与发展事业中发挥着更为关键和重要的作用。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大国之间和睦才能世界和平，大国相互结伴才有全球发展。中国愿同美、俄、欧等重要伙伴加强战略沟通，深化各领域合作，推动彼此关系长期稳定健康发展，为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发挥更大作用，为人类发展与进步作出更多贡献。

　　中美关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始终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这几年有一种担心，认为中美会陷入既有大国与新兴大国走向冲突的“修昔底德陷阱”。近来又增加了一种担心，就是所谓“金德尔伯格陷阱”，认为新兴大国如果不能或不愿承担应尽的国际义务，国际体系将更加混乱无序。

　　对此，我想首先说明的是，历史不能简单类比。在各国命运紧密相连的新的时代背景下，新兴大国与既有大国的利益已深度交融，如果发生冲突，只能是双输。同时，当今世界事务已如此复杂多样，不可能仅靠一个国家承担提供所有国际公共产品的责任，唯有开展国际合作才是可行选择，唯有加强全球治理才是正确途径。

　　我想指出，中方有信心通过与美方加强对话协作，避免重蹈历史覆辙。

　　我们的信心来自中美关系发展的历史规律。今年是中美签署《上海公报》、恢复交往45周年。45年的历史表明，两国关系时有起伏，但总体上保持了不断发展的势头，这一大趋势已不可逆转。

　　我们的信心来自中美合作取得的现实成果。当前，中美互为第一大贸易伙伴国，贸易额是38年前建交时的210多倍。中美相互投资建交时几乎为零，去年已超过1700亿美元。两国人员往来从无到有，达到目前每年近500万人次。中美合作不仅给中国，同样也给美国人民带来了诸多利益和福祉。据美方统计，中国是美出口增长最快市场之一，2001年至2015年美对华货物贸易出口累计增长500%，是对其他地区出口增长的5倍。2015年，中美相互贸易和投资为美创造260万个就业岗位，中国当年赴美游客259万人次，创造300多亿美元旅游收入。事实证明，中美务实合作具有高度互补性和巨大发展潜力，只要秉持更加开放理念，中美合作不仅将在各传统领域继续深化，还有望在服务贸易、金融、农业、高科技等方面结出更多新的果实。

　　我们的信心来自两国领导人发出的明确信息。上个月，习近平主席同特朗普总统进行重要通话，特朗普总统重申美国政府坚持奉行一个中国政策，双方都认为中美两国完全能够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两国元首释放的积极信息为中美两国在双边、地区乃至全球层面开展合作开辟了广阔前景。就在两天前，美国国务卿蒂勒森对中国进行了首次访问，习近平主席会见了他，杨洁篪国务委员与他交换了意见，我同他进行了坦诚、友好和深入的会谈。双方就本着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精神发展好新起点上的中美关系达成了清晰共识。蒂勒森国务卿表示，美中关系破冰至今近50年，各方面都取得了重大进展，在此期间，两国各自也都发生了重要变化。现在需要我们做的是，面向未来，共同设计今后50年的两国关系，规划好两国各领域合作。美方的这些积极表态令人鼓舞。中国历来是以长远眼光看待中美关系，愿从战略高度推进中美关系。得其大者兼其小，登泰山则众山小。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发达国家，我们在把握和设计两国关系走向时，应当有历史纵深感和未来穿透力。

　　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是在两国认真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基础上作出的战略选择，这些年又经历了各种国际风云变幻的考验，不仅不会轻易改变或动摇，而且日益成为维护全球战略稳定的重要基石。今年，普京总统将两次来华，习近平主席也将访俄。我们愿继续推进全方位、高水平、强有力的中俄关系，为世界和平与发展提供更多积极能量。俄美关系如果得到进一步改善，也是一件好事，有利于世界整体的和平稳定。新时期的中美俄关系不是零和博弈，三方可以通过良性互动，相互促进，共担时代责任，共促和平发展。

　　中方一贯高度重视欧洲的战略地位和作用，支持欧洲一体化进程，也祝愿英国同欧盟即将开启的谈判能够达成一个双赢的协议。当前，欧盟各成员国正在就欧洲下一步走向和欧盟的未来展开富有意义的讨论。“风雨过后是彩虹”。我们相信，经历考验后的欧盟一定会更加团结，更加稳固，生长和焕发出新的活力。我们愿与欧方一道，在推动世界多极化、维护多边主义等领域加强协调合作，不断为建设中欧四大伙伴关系增添新内涵。

　　我们将着力深化同周边国家伙伴关系，推动亚洲的整体繁荣和振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将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坚持睦邻、安邻、富邻，坚持亲诚惠容理念，致力于同周边国家做同舟共济的可靠伙伴，共同维护亚洲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共同推进亚洲区域合作和一体化进程，共同构建均衡稳定、开放包容的地区安全架构，让亚洲在世界舞台上发挥更大作用。

　　中国始终视东盟为周边外交优先方向，坚定支持东盟共同体建设，支持东盟在区域合作中的中心地位，支持东盟办好成立50周年纪念活动，愿与东盟携手建设更加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我们将以中国同中亚国家建交25周年为契机，支持中亚各国走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和维护独立、主权及领土完整的努力，形成中国—中亚紧密伙伴圈，树立新型国家关系的典范。我们将继续扩大同南亚国家的贸易和投资规模，加强人文交流，构建互利合作平台，为南亚发展添砖加瓦。

　　中国是地区合作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者，支持以相互尊重、协商一致、照顾各方舒适度的亚洲方式推进区域合作进程。我们愿与各方一道，推动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成果尽快落地，促进10+3合作向更高层次、更高水平迈进。我们愿引导中日韩合作排除干扰、积累共识，共同迈向2020年实现东亚经济共同体的既定目标。我们愿扎实推进以务实高效为特征的澜沧江—湄公河合作，以天天有进展、月月有成果的澜湄速度，建设澜湄合作走廊，构建澜湄国家命运共同体。我们愿加快推进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谈判进程，力争年内结束谈判，展现地区国家推进贸易自由化的决心。我们愿推动上海合作组织、东亚峰会、东盟地区论坛、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为地区和平与发展作出新的贡献。

　　我们坚定致力于政治解决地区热点问题，努力发挥弥合分歧、劝和促谈的建设性作用。最近，朝鲜半岛局势再度升温激化，又站在了一个新的十字路口。摆在我们面前有两种前景，一种是任由对抗持续升级，最终走向冲突甚至战乱，一种是各方都冷静下来，共同把半岛核问题拉回到政治外交解决轨道。哪种前景利大于弊，哪条路径切实可行，相信不难做出明智的选择。对话只要还有可能，就应当抓住；和平只要还有希望，就不应放弃。

　　中国是半岛的近邻，也是本地区负责任的国家。长期以来，中国坚持半岛无核化的大目标，为和平解决半岛核问题作出了不懈努力。不论是通过启动三方会谈乃至六方会谈，为朝美双方接触创造条件，还是达成9·19共同声明，制定解决半岛核问题的总体路线图；不论是推动出台旨在遏阻朝鲜核导开发进程的安理会涉朝决议，还是联络各方，探寻复谈的可能，中国的作用都不可或缺，中国的贡献都有目共睹。面对新的形势，我们又再次提出了中国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同时推进实现半岛无核化与建立半岛和平机制的“双轨并行”思路，以及通过朝鲜暂停核导活动、美韩暂停大规模军演，为启动“双轨并行”迈出第一步的“双暂停”倡议。这个方案设计旨在找到复谈的突破口，先摘下“低垂的果实”，既现实可行，又合情合理，同时也完全符合安理会决议既实施严厉制裁、又呼吁和平解决的宗旨。中国有句古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相信，只要转变观念，创新思维，采取更加灵活务实的态度，我们就有望在危局中找到出路，在挑战中发现机会。

　　对于同一些周边国家历史遗留下来的矛盾分歧，我们愿本着邻里相处之道，通过对话协商妥善处理。去年，中国和东盟国家专门发表“全面有效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联合声明”，其核心内容就是南沙岛礁争议由直接当事方通过对话协商和平解决，南海地区稳定由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维护。在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努力下，“南海行为准则”的磋商也在不断取得新的进展。中国愿同东盟各国一道，在《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基础上，以协商一致方式制定出我们共同遵守的地区规则，向各方表明地区国家完全有能力管控好存在的分歧，维护好地区的稳定。任何不带偏见的人都可以看到，南海局势现在已明显降温，这一局面来之不易，理应倍加珍惜，不能任由别有用心的势力再次兴风作浪、挑动是非。

　　我们将切实加强同发展中国家的伙伴关系，在各自发展进程中相互支持、共同进步。发展中国家是中国外交的根基，是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真诚伙伴。我们将以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义利相兼、以义为先的正确义利观为指导，大力深化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互利合作。在合作中继续坚持不干涉内政，不附加政治条件，不强加于人，遵守当地法律法规，尊重当地风俗习惯，遵循绿色、共享、可持续的合作理念，把中国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中方将继续落实好习近平主席在中非合作论坛约堡峰会上提出的“十大合作计划”，支持非洲各国加快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并积极参与非洲的和平安全事业，使2017年成为落实论坛峰会成果的全面丰收之年，助力非洲的整体稳定、发展与振兴。我们将融合中国向西开放和阿拉伯国家“向东发展”两大趋势，发挥产业互补和资源互补两种优势，用好工业化和文明对话两个抓手，谱写中阿传统友好新篇章。我们将坚定支持拉美国家探索符合国情的发展道路，实现联合自强、发展振兴。

　　当前，中国同发展中国家合作进入提质升级新阶段，迎来互利共赢新机遇。我们将积极引导双方合作从政府主导加快向市场运作为主转型，从一般商品贸易加快向产能合作升级，从简单工程承包加快向投资建设运营领域迈进，实现更高水平的优势互补和共同发展，切实帮助发展中国家提升自主发展能力。

　　中国始终是发展中国家一员。我们将继续同广大发展中国家站在一起，坚定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共同利益。今年9月，中方将在厦门举办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九次会晤。届时，除了金砖国家领导人之外，我们还将邀请各地区有代表性的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及有关国际组织领导人与会，并将举办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对话会。我们将以厦门会晤为契机，规划金砖国家第二个十年的合作蓝图，提升金砖合作含金量，打造全球性的南南合作平台，进一步提升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发言权。

　　我们将不断深化同“一带一路”沿线和相关国家的伙伴关系，实现共同发展。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迄今为国际社会提供的最重要公共产品，也是中国构建伙伴关系的重要实践。“一带一路”倡议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推动沿线及有关国家通过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寻求优势互补，缩小发展差距，加快区域一体化进程，实现共同发展和共同繁荣。

　　“一带一路”倡议由中国提出，红利由各国共享。3年多来，“一带一路”的“朋友圈”不断扩大，已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积极响应和支持，4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中国签署合作协议。在各国支持参与下，“一带一路”建设进展顺利，取得一大批早期收获成果。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20多个国家建立了56个经贸合作区，累计投资超过185亿美元。“一带一路”的积极效应和正面预期也给各国自身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利好因素，营造了更为良性的外部环境。

　　今年5月，中国将在北京举办“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同有关国家一道共商合作大计，共建丝路辉煌，共享稳定繁荣。我们将同各参与国和国际组织进一步凝聚合作共识，规划合作举措，深化战略对接，把我国经济转型升级同各国推进工业化、现代化和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有机结合起来，为彼此的发展开辟新空间，注入新动力。我们将推动各国开展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推进跨国互联互通，提高贸易投资合作水平，为世界经济增长创造新机遇。我们将集众智、采众长，同大家探讨建立长效合作机制，构建互利合作网络，创立新型合作模式，为“一带一路”建设描绘新蓝图。

　　当前，全球化进程遭遇逆风，保护主义、孤立主义、民粹主义思潮不断抬头，全球治理体系处于调整变革的历史关头。中方坚定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多边体制，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制，致力于同各国一道实现经济全球化进程再平衡，引导全球治理体系向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我们愿以《巴黎协定》生效为新起点，以实际行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与国际社会共同努力，推进全球绿色低碳发展转型，共创人类社会美好家园。中国将继续积极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与各国开展国际反恐合作，推动构建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国际网络空间。

　　女士们，先生们，

　　习近平主席精辟地指出，志同道合是伙伴，求同存异也是伙伴。中国将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姿态，继续完善与世界各国的伙伴关系，并以此为路径，加快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并朝着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长远目标作出不懈努力。我们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接受、认同中国的主张和理念，在这条符合历史潮流和人类发展方向的正确道路上与我们携手同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