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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社会”的人眼里,蒋家田是个“豪爽”、“好交朋友”的人。
曾和蒋家田合伙开茶馆的卢鸿说:“老蒋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认识的人比较多、人缘好,可以出面摆平很多事情。兄弟们对他很尊重,他对任何人都很客气。老蒋也不是去抢、去偷、去打打杀杀的人。”
社会上传言“蒋家田方方面面的人都认识”,蒋家田的供述对此有所印证。他供述:他们为贩毒所买的大客车落在他的名下,因为杨菊芬说“车子在蒋家田名下,即使出事了,车子也不会被收掉”。当杨国应因背毒被边防武警抓获后,蒋家田打电话给一名律师,让他帮忙救人。此律师表示要100万,先打20万。于是蒋家田便先打了21万过去:“我想他请客、买烟等需要花钱,所以就多打了1万。”蒋家田说:“想什么办法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对我来说,依法办也好,非法办也好,只要人能出来就行,地方不同,行事方式也不一样。”
“黑老大”为何低调
根据警方的侦查,蒋家田为人很低调,虽然他是个有钱人,但吃的用的并不讲究,也不招摇。虽然有10多辆加长车,但很少开,出门都是打摩托车。但他在“江湖”威信很高,人们尊称他“蒋大哥、老大、蒋老爷子”。据他自己交代,他用人,一般都不问别人的名字。“这是我的习惯”。
但是,警方认为,蒋家田的低调正好反映了他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许多人都知道蒋家田在贩毒,但具体怎么做,谁也说不清。在昆明市第二看守所,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同案犯邓建华时,他坚称自己“和蒋家田的关系一般,他不器重我。假如他器重我,我就涉毒了。他真正器重的是他的亲戚”。
事实上,在杨菊芬一家的贩毒中,由于知道做毒品生意危险,蒋家田从不插手,也从不出面接毒品和卖毒品。他说:“接货我不管,卖货我也不管,只要你们做事小心,我就等着分钱。”有人想买毒品,蒋家田就跟来的人说:“有事,你们和嫂子(指杨菊芬)讲,我不管。”杨菊芬后来供述:“蒋家田从不经手毒品的事,具体的事情都是由我安排处理,但所有的事蒋家田都是知道的。”
由于蒋家田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所以从不亲手沾毒品,更不与人谈交易毒品的事。但蒋家田在组织内部影响力之大,使被警方抓获的人都不敢指证蒋家田,他们知道,一旦得罪蒋家田,就没有立足之地,这也造成了警方屡失抓捕蒋家田的机会。
被抓之后的蒋家田一直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警方对他的审讯达数十次,他甚至威胁办案人员:“黄泉路上不分先后。”之后他又声称那么多人指证他“是墙倒众人推”,并且认为检察机关指控他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组织罪证据不足,所指控的18个骨干都没有过任何形式聚会、碰头,也没有任何的规矩、纪律、强制性约束。这些人之间大多互不相识,甚至有些被告人他自己都不熟悉。无论是贩毒、强迫交易、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出售和持有假币、诈骗,这些人都无需向他汇报、请示。
揭秘“蒋老爷子”的手段
但是,检察机关认为,蒋家田组织领导的黑社会性质组织虽无成文的帮规,但有不成文的规矩,这体现了首要分子对其组织成员的支配性。虽然整个组织貌似松散,但结构分明,各中层骨干领导的团伙各行其是,互不冲突。
整个犯罪组织呈现金字塔结构,以蒋家田地位最高,其意志完全得到组织成员的服从和执行。组织成员一旦有人被公安机关抓获,组织会采取救助行为。正如杨菊芬、蒋满英、谢明祥等人供述的那样,只要不出卖组织,蒋家田一定会去把人救出来。
且蒋家田本人及其同案被告人的供述,均能证实在该组织中,大到数百万元的毒品生意,小到是否允许手下弟兄继续敲诈一个小小的川味园饭馆,都是蒋家田说了算。
在蒋家田手下,中层骨干分工明确:邓建华协助蒋家田组织犯罪的同时,以蒋家田的名义插手摆平各种“江湖”纠纷;杨菊芬全面负责打理毒品买卖;熊绍文专门为该犯罪组织实施各类犯罪提供暴力协助,纠集了一批固定人员,看场子、收保护费、插手民间纠纷,充当“地下执法队”的角色;徐传忠、卢鸿负责经营茶室,专司强迫交易;夏炎功(化名、在逃)管理假币,为团伙聚敛钱财。
各中层骨干在各自负责的领域又分别领导、纠集着比较固定的一批人员,以暴力为后盾,肆无忌惮的作案。组织内部层级分明,管理严格。各中层骨干对上服从蒋家田的管理,对下负责各自领域内的业务,相互间基本互不插手,各自的“小弟”互不交叉,相关人员甚至互不往来,互不认识。 记者 张文凌
(感谢刘子倩、王晶磊、关昆、黄涛对本组报道作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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