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怕死别当空降兵!” 杜志辉摄
九天探险:搏风击雨练就制胜“奇兵”
为进一步提高空中突袭能力,空降兵部队实施新型伞试训。这种伞对跳伞技术要求高,操纵难度大,有很大的危险性。然而,空降官兵懂得:越是高难技术对未来作战就越有价值,多掌握一手“撒手锏”,未来作战就多一分胜利的把握。于是,他们迎着风险和困难,勇敢地开始了训练。从地面动作到空中实跳,从徒手到全副武装,从老式低速飞机到新型高速飞机,从低空到高空,他们一点点摸索,一步步提高。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次险情,一下子使部队迅速展开的试训的脚步变得迟疑了。
这是一次例行性训练,是士官胡胜昌和李辉林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跳!”随着指挥员的一声命令,两人先后跳出机舱。胡胜昌一扯拉环,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拽他一把,伞开了。风在耳边“呼呼”的响,他定了定神,开始检查伞衣和伞绳,顺便往下看了看。突然,他发现李辉林的张开的大伞就在他正下方不远处。他大叫一声不好,经验丰富的他很清楚:两具伞在垂直方向上的距离不能少于30米,否则上方的伞将因为空气不够而失效。他试图操纵着伞迅速横向离开,但是来不及了。他觉得自己全身一重,猛地从李辉林的伞排气口掉了下去。随后,他又觉得身上一轻——伞又打开了。然后,他看见一个人飞快地从自己的身边掉了下去,是李辉林,他的伞也因为在自己上方而失效了。但是很快,他觉得自己的伞又失效了……于是,罕见的一幕出现了:两人的伞交替失效,交错着向地面摔下来。
胡胜昌和李辉林都试着去抓住对方,如果成功,两人可以使用同一伞安全着陆,但是看来无法实现。两人的右手手腕都紧紧地扣着备份伞的手拉环。但是他们都很清醒,在两人的主伞尚未完全失效之前,绝不能拉开备份伞,否则备份伞和任何一人的主伞纠缠在一起的话,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扑向大地。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然而这种等待是惊险万分的和千钧一发的。
这种情形让地面观察的士官范加强倒吸一口冷气——好在,这口冷气很快又变成热气长长地呼出来:他看见在离地面不到200米的地方,两人的主伞同时失效。与此同时,两道白光一闪,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拉开了备份伞。两人就像一团沉重的死结,突然被一只神奇的妙手一挥,攸地变成两只纷飞的蝴蝶,轻盈地分开了。
“只要再晚1秒钟,一旦高度低于150米,伞将无法被打开,他们会像两个花瓶一样栽在地上,摔成碎片……”范加强不停地说,“这简直太惊险了,太惊险了!”。
训练是暂停还是继续?空降兵某部领导面临着困难的抉择。继续,一旦发生事故,他们就要承担巨大的责任;停下,虽保险,却会延误新的作战能力的形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部队党委的认识统一了:任何一次探索,都不可避免会有风险和闪失,如果因此而踌躇不决,就会错失良机,贻误战机。他们决定,跳伞训练只能加紧,不能停止。
为了消除一些同志对新伞性能的怀疑,他们组织专家对险情进行了科学剖析,使大家看清:造成事故的原因主要是跳伞技术和意外的自然因素,而不是装备性能。在帮助干部战士恢复训练信心的同时,他们又采取一系列措施来突破训练难点:召开空降新技术研讨会,让富有经验的空降科长、技术主任为安全训练献计献策;举办空降新技术训练教学骨干集训;为部队编写下发空降新技术教材。很快,这支无畏的“天兵”又搭乘新机,穿越阴霾,身背降落伞,勇不可挡地扑向“敌”目标。经过近百次的实跳,他们终于掌握了高空奇袭的跳伞本领。
“飞虎”扑向大地,必须做到能在任何地域、任何环境条件下都能跳得下。因此,空降兵部队规定,从将军到士兵,从男兵到女兵,都必须熟练掌握所有机型、伞型的跳伞技能,具备在任何地域、任何气象条件下跳得下的本领。
近些年来,空降兵部队上高原、到海岛、历戈壁,道道雄关留下了他们矫健的身影;穿森林、入大海,处处险隘都高质量地完成跳伞任务。
“当空降兵,苦点累点都没啥,就是那个危险性有时让人悬着心。”战士吴峰宇感叹地说。的确,以森林跳伞为例,莽莽林海当着陆场,只有伞衣挂到了树上,跳伞才能成功,如果挂不到树上,就会造成危险、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其中,还有许多不可预测的因素。但是,官兵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宋俊跳得腿都曲不了,走路只好一瘸一瘸的,来队看他的父亲便问:“你的腿为啥跷不正?”小宋怕老人担心,灵机一动,边走边说:“这是专门学的,不这样走还不行呢!到时你看着我这样安安全全地走出飞机”。
飞机又一次掠过云层,空降官兵踏上了新的征程——以某大型水库为试验基地的水上跳伞演练。水上跳伞,要求跳伞员在入水的一刹那进行“飞”伞。如果“飞”早了,跳伞员就容易摔伤,“飞”迟了,就容易因伞绳缠身或被伞衣拖拉而发生呛水的危险。
风托举着近1米高的浪,卷起阵阵白花,身穿红色救身衣的官兵们似鹰出山林,一个接一个跃出机舱,向预定地域“飞”去……一次次的搏击、一次次突破、一次次探索,官兵们练就了各种机型能跳、各种地形敢跳、各种气象善跳的全天侯、全地域跳伞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