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今年66岁了。
40多年前,他对体弱的女友说:“我照顾你。”一句话,30年,无微不至,直到妻子12年前去世。
独生女儿离去,要强的岳母哭倒在地。他说:“我依然当你是母亲。”一句话,12年,他用心践行着自己的诺言。
前日下午,记者在常青花园五社区,见到了这位大义的韩爹爹。
伤离别
妻子还是早早地走了
退休前,老韩在一家工厂做技术人员。而他们的故事,得从1967年说起。
那时,22岁的韩林林经人介绍,认识了同岁女孩高菁。恋爱中的高菁甜蜜又忧愁,因为她的心脏有问题,不知道对方介不介意。韩林林得知情况,早早地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要紧,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这个诺言,韩林林一守就是30年。1969年两人结婚后,韩林林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原本不会做饭的他,站在妈妈背后偷偷学艺,学成就做给妻子吃。妻子爱吃鱼,韩林林就变着花样做鱼陪她吃,妻子吃鱼没卡刺,韩林林却被卡了好多回。他咽下大团没嚼的米饭,鱼刺下去了,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妻子不能动气,一遇到事儿,韩林林就赶紧开解妻子,实在不行,自己下楼走两圈,绝不跟妻子拌嘴。
然而,遗憾的是,从1994年开始,韩林林精心照料几十年的妻子,身体还是开始每况愈下。1998年,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妻子因心肌炎面颊通红,嘴唇发紫。一天,韩林林照常在厨房做饭,做好了去卧室看妻子,发现妻子已撒手西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韩林林忍住了泪水,但悲痛却已侵入骨髓。
许诺言
两句话劝起悲伤岳母
当年74岁的岳母杨清娥,听此噩耗,顿时哭倒在地,众街坊都劝她不起。
韩林林知道,岳母30多岁就守寡,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人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他甚至已全然忘记,因为老太婆脾性的古怪,曾引发多少家庭纷争,他曾受过多少委屈。
几乎没怎么考虑,韩林林当众说出一句话,太婆马上起身了。这是他又为自己后半生许下的诺言:“以前怎么对你,以后我同样会怎么对你,甚至更好。我还会当你是母亲,照顾你。”
此后不久,韩林林便带儿子搬去岳母家同住,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岳母,他并不只是说说就算了。
报亲恩
老人喜好他铭记于心
替妻子尽孝的日子在韩林林的生命里铺展开来。岳母好强暴躁的脾性没有改多少,韩林林却越来越细腻体贴了。
老人一生孤独的时间太长,总想找人说话。韩林林只要稍没注意到她,她便“心慌”,得去医院做检查。一次又一次,韩林林带她去医院,挂号、排队,检查,最后总是什么病也没有。但太婆仍然经常爱发脾气,说自己生病了,得去医院看。韩林林明白这个道理,“老小老小”,他便像教小学生一样,给她讲“狼来了”的故事。
老人其实身体很好,每天还爱吃点儿肥肉。买菜前,韩林林问岳母:“今天吃什么?”岳母答:“随便。”韩林林再笑着问句:“粉蒸肉咧?”岳母准会赶紧应答:“好啊好啊。”粉蒸肉、红烧肉、排骨汤,这都是婆婆爱吃的,最爱则是白糖,喝茶、吃粥都要加糖。韩林林家里,白糖罐从来没空过,眼看快要吃完了,他就赶紧又买两斤回来。
传孝悌
儿子的承诺让他温暖
寒风从窗户缝里丝丝钻进来,韩林林搓搓双手,从电饭煲里盛出几大勺八宝粥装进保温桶,又加了满满一小勺白糖进去,扣上盖子,给岳母送去。
去年8月,社区群干劝太婆住进了老年公寓。虽然衣食都有工作人员照料,但韩爹爹还是常来看太婆,还在她的房间特意装了部电话。
送来了八宝粥,还帮她梳头发,86岁的杨太婆一说起女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最讲良心讲孝心,亲生儿子也没有这样好的。”太婆扯扯自己的衣角说:“这衣服多暖和啊,是孙子买给他爸爸的,可他爸爸就给我了,说自己年轻不怕冷。”
听太婆这样说自己,韩爹爹的眼圈有点儿红。
他至今未续弦,也很少跟外人说起他的苦,但他曾感慨良多地对儿子说:“以后我老了,不用你照顾我,不拖累你。”已为人父的儿子毫不犹豫地说:“爸爸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听了这话,韩爹爹感到很温暖。楚天都市报 (记者庞正 通讯员刘莉 实习生刘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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