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十年:对“外物”统统不以为意
“我听得出,他身在高位濒临崩溃的压力,而他不知道我内心里有多富有。”
从北京一直向北,高速路走两个小时,路两侧的风景越来越开阔。下了高速再开10公里则是狭窄的乡村公路,直至一个山沟里的村庄,是一段铁门阻挡的碎石子路面,车不能再往前开了。
王青松从这里面的深山里走出来接我们。他说,里面的路还要步行半个多小时,除了他们一家和工人,没有外人进入,是纯天然的世外桃源。而往外每走一层,都会多一层辐射;林间小路,碎石路,沥青路,高速路,县城,城市……每进一个人,也多一层污染。他这些年平均每月才去一次县城,一年才进一次北京。出来一次, “自己带饭、带水、带被褥,即便这样,回来胸口就得不舒服3天”。
眼前的他全然没有当年西装革履的模样,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两手老茧。不过,他满面红光,头发又黑又密,对这些“外物”统统不以为意。“大部分人只看到了外在,吃什么,穿什么,没看到内在。一个富豪同学看到唐师曾博客从广东打来电话说:‘你怎么成这样了!你缺多少钱我都能给,不能让你们一家这么受苦。’——我听得出,他身在高位濒临崩溃的压力,而他不知我内心里有多富有。”
通了柏油路的村庄下,他手一挥说:“这路边是我初期来这里承包的20亩地,种了些花生、玉米、柏树……”村里的一所房子是他岳父的老房子,他和妻子1994年住过一段。里面散落着他们俩最后的社会化印记:北大发的写字桌,两把上世纪80年代时兴的花布单人沙发,抽屉里有 1997级“行政法学试题”。
不过,它很快被王青松夫妇放弃了,又每年花300块钱租下了前面一栋村民眼里的“破房子”——青砖,木窗,土墙,泥地。“我们觉得这些和人本性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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