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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年前国民党黄安舰起义 成人民海军第一艘军舰(2)

2011年08月23日 10:20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62年前国民党黄安舰起义成人民海军第一艘军舰(2)
黄安舰起义官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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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准舰务官

  1948年9月,济南战役胜利之后,华北、华东解放区连成了一片。青岛在整个山东半岛上已经成了国民党统治的一座孤城。明里,南京和青岛的国民党当局都在叫嚣着“死守青岛”、“反攻”;暗里,停泊在青岛港内的数十艘国民党海军军舰却收到了电令:做好撤离南下的一切准备。

  敌人要跑?这让王子良、刘增厚和孙露山几个人有些措手不及。

  要知道,国民党海军的军舰一旦离开了青岛港,之前所有的工作就前功尽弃,以后再进行策反、起义,哪怕是基本的情报工作都会更加艰难。

  几个人碰头商量了两个临机行动方案,并通过陈坤全上报了青岛市委。

  第一个方案,就是炸沉黄安舰。

  当时,青岛的船厂位于青岛港的小港内,小港是个蟹钳形的港湾,出口处仅百十米宽。黄安舰横着身子沉到这个出口,就能把在码头的十几艘舰艇全部封在港内,成为瓮中之鳖。不过,敌人很快会进行打捞、清障,黄安舰这样“破釜沉舟”至多维持一个月左右。所以,他们要确切知道解放军能不能在一个月内解放青岛。

  第二个方案则是着手组织黄安舰起义。这三个地下工作者虽然早抱着这样的目的,但仅凭他们三个,根本不可能控制这艘军舰。

  很快,青岛市委的指示传达回来,何时解放青岛属军事机密,炸沉黄安舰的设想被坚决否定。上级要求他们立即开始组织黄安舰起义的工作,寻机把军舰开赴解放区,并强调,“人民解放军也要有自己的海军”。

  任务一下子变得紧急起来。

  张大发告诉记者,黄安舰要起义的话,那么起义人员至少要控制住三个部门:操控整艘军舰的航海部、提供动力的轮机部、掌握武器的枪炮部。王子良、刘增厚和孙露山都在枪炮部,要想起义成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当务之急是迅速扩大黄安舰上的革命力量。王子良提出了第一个发展目标:舰务官鞠庆珍。

  舰务官是军舰上职务仅次于舰长、副舰长的三号人物。黄安舰的这位舰务官在1948年9月刚刚上任。来舰报到后却很少见他上舰,行踪颇为神秘。王子良听说,是因为鞠庆珍的哥哥被国民党逮捕了,他在东奔西走地找关系营救。而这位哥哥被捕的罪名是“通共”。

  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鞠庆珍很可能也对共产党有所了解或倾向革命,具有策反可能,把他争取过来,最关键的航海部也在起义人员掌握之下了。

  但是,舰务官毕竟是黄安舰上的上层人物,必须谨慎行事。巧合的是,孙露山是鞠庆珍的老乡,刘增厚也和鞠庆珍早就相识,于是,这两个人就以老乡、老朋友的身份接近鞠庆珍,并积极协助他营救哥哥。

  鞠庆珍的哥哥鞠庆玺确实“通共”。 1948年8月,鞠庆玺谋划炮艇起义时被属下告发,遭到逮捕。鞠庆玺被捕后,没有吐露半个字的秘密,国民党海军稽查部门一时也找不到真凭实据,只能长期关押。

  受鞠庆玺牵连,鞠庆珍也被撤了炮艇艇长之职,调到了根本无法运转的“接17”号军舰任轮机长。之后,鞠庆珍一方面想方法设法进行营救哥哥,另一方面则托人搭上了黄安舰舰长刘广超的关系,谋得了黄安舰舰务官的职务。

  在黄安舰上,鞠庆珍认出了早在抗战时期就相识的张大发,两人关系越来越好,最后还成了拜把子弟兄。

  张大发介绍,鞠庆珍为人热情正直,义气深重,人缘极好,到黄安舰不久就颇得人心。不过,他并没有在黄安舰表现出任何的“亲共”倾向,反而显得思虑慎重,胸怀深广。

  经过了几个月的接触,孙露山、刘增厚和鞠庆珍的关系日益亲密,但这二人却越发苦恼。他们不止一次地用抱怨国民党腐败或是“干脆投共产党”来试探鞠庆珍,却总是被他岔开话题,得不到一点儿正面回应。

  惟一能感到宽慰的收获是,鞠庆珍不像那些国民党死硬军官,听到“亲共”言论就如临大敌,至少他不会因为这些话就去出卖朋友。

  时间却越来越紧迫了。1948年末,辽沈战役、淮海战役先后取得了胜利,平津战役虽未完成,但谁都看得出胜负已分。全国解放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被国民党政府列为特别市的青岛,已被解放军三面合围,惟一的出口就是大海。

  此时,黄安舰已经完成了大修,并进行了试航,一旦命令下达,随时可能南下。

  不能再等了。

  一出“三岔口”

  这时,孙露山和刘增厚终于找到了一个策反鞠庆珍的机会。

  鞠庆玺被捕后,被关押了4个月,地下党组织几次营救,却因为国民党海军司令部接手此案而告失败,最终于12月20日被杀害。孙露山等人认为,有此“家仇”,对鞠庆珍会造成大的刺激,正好借机进行策反。

  1949年1月的一天,王子良、刘增厚和孙露山三个地下工作者一同来到鞠庆珍家,借吊唁鞠庆玺之机,向鞠庆珍“摊牌”。

  可巧,那一天,张大发也在鞠庆珍家,同在的还有鞠庆珍的亲信张杰。

  张大发已经记不清那一天的具体日期,只记得是农历腊月,离春节也不算远了。那个时期的青岛,处处是战争在即的紧张气氛,没有一点儿要过年的红火景象。

  张大发回忆,鞠庆珍招待几个客人在家吃饭,这顿饭的气氛起初有些压抑。几个人无非是借着酒宽慰鞠庆珍几句。而鞠庆珍则几乎没什么话。

  在饭桌上,张大发明显感觉到王子良那三个人藏着什么话,几次欲言又止。

  酒过三巡之后,聊天的气氛才放开了。孙露山忽然挑起了话:“二哥(鞠庆珍排行老二),大哥不明不白地就被杀了,这个仇一定要报!”

  鞠庆珍却沉默良久,叹了一句:“谈何容易啊!”

  “这个仇是国民党造下的,要报其实也容易。”孙露山接着说。随后,孙露山亮明了身份:“我是胶东军区政治部联络部的特情,二哥要报仇的话,咱们一块开着黄安舰到解放区去。”

  张大发说:“那时我还不知道‘特情’是什么意思,但猜得出孙露山是共产党。说实话,当时真是吓了一跳。”

  鞠庆珍却非常镇定。他看了看孙露山,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子良和刘增厚。底牌已经摊开,这两个人也不再隐瞒:刘增厚和孙露山一样,由胶东军区政治部联络部领导,王子良则隶属于中共青岛市委。

  话说到这个份上,鞠庆珍忽然笑了:“我的关系在胶东区委统战部。”

  张大发被酒桌上一个接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搞得有些发懵,以至于记不起此后的情形,只记得几个人之后就接连碰杯,喝了不少酒。

  “那天就和戏里的‘三岔口’一样。几个人暗地里隔空摸索了半天,最后才发现竟是一家人。”张大发笑着说。

  其实,鞠家一门五兄弟,庆玺、庆珍、庆瑛、庆璞、庆琢早就先后加入了共产党,在青岛的不同岗位上进行着地下工作。其中鞠庆玺和鞠庆珍还分别当上了国民党海军炮艇艇长。只是他们潜伏时间更久,行事之谨慎远非王子良等刚参加地下工作的人能比。除了上线中共胶东区委统战部外,再无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鞠庆珍没有展开工作,相反地,他所虑更深。

  鞠庆珍到黄安舰后,先是把自己原来的属下、炮艇航海下士张杰调到了黄安舰,当上了航海军士长。到1948年底时,黄安舰基本完成整修,需要试车时,鞠庆珍又给黄安舰安排了周文竹、张金诺、王书恩等7名技术工人。这些人,全是鞠庆珍考察多年的发展对象,可以充分信任。

  如此一来,黄安舰的航海和轮机部门都安插进了鞠庆珍的亲信之人。这些人虽然也不明确鞠庆珍地下党员的身份,但关键时刻,只要鞠庆珍振臂一呼,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予以响应。

  当时,酒桌上6个人,只有张大发还没想过起义的事。鞠庆珍当场非常严肃地问了张大发的态度,张大发当即就说:“干!这个窝囊的国民党兵我也不想干了,咱们一块投共产党!”

  至此,黄安舰上的几路地下工作者兵合一处。经上级党组织研究,决定由鞠庆珍、王子良、刘增厚和孙露山4个人成立起义领导小组,统一归中共青岛市委领导。起义由鞠庆珍负责指挥,王子良与陈坤全保持单线联系。

  而经过三条线上的地下工作者此前各自的工作,黄安舰上的航海、轮机和枪炮三个要害部门可以说尽在掌握了。

  起义的条件已经具备,需要等待的,就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危险迫近

  虽然起义的时间还没有确定,但谁都清楚,这一天越来越近了。陈坤全向起义领导小组传达了党组织的指示:当前的任务是安全潜伏,表面上要更加“灰色”,不能操之过急。起义人员之间在平时要疏远,做好本部门的官兵工作。每个同志要根据组织决定行事,不得随意行动。

  陈坤全的这番话其实很有针对性。袁丽峰回忆,陈坤全在事后曾谈起,黄安舰起义之前,他最担心的恰恰是一直同自己单线联系的王子良。那时王子良起义心切,工作热情很高,但秘密工作经验严重不足。再加上此前的起义准备还算顺利,因而容易放松警惕,很可能暴露。

  恰如陈坤全所预料,王子良热切地投入到起义工作中,却容易忽视秘密工作的风险。

  就在起义领导小组成立后不久,王子良向陈坤全汇报了一个自己“十拿九稳”的发展对象——黄安舰轮机长刘彦纯。当时,刘彦纯正在和王子良弟媳的妹妹潘素娟谈恋爱,王子良夫妻还是两人的介绍人。潘素娟也是个有进步思想的青年,完全可以通过她把刘彦纯拉过来。

  但详细了解之后,陈坤全却发现,王子良并不掌握刘彦纯的政治倾向和思想动态。而刘彦纯的身份和经历也比较特殊,他毕业于葫芦岛海军学校轮机专业,是黄安舰上为数不多的受过正规海军教育的专业军官,很受器重,年仅25岁就已经是少尉军衔,掌管着黄安舰的要害部门。策反他会有难度,而且风险很高。

  已经箭在弦上的黄安舰起义,容不得半点纰漏。陈坤全拦住了王子良的计划,但也没有否定这个设想,他给王子良指点了另一个方案:刘彦纯的这个线索不能断,可以加强感情联系,但起义之事万万不能和他讲,要留待起义之时再突击发展。届时,如果他同意参加起义,则增加了胜利的砝码,如他不同意,那么还有处置措施,不至于事先暴露起义计划。

  王子良依言而行,刘彦纯也最终在王子良和潘素娟的劝导下,在起义前的最后一刻加入了起义者的行列。

  不过,王子良平时的言行,已经引起了黄安舰舰长刘广超的怀疑。

  刘广超是国民党海军中的顽固分子,他的弟弟刘广凯是当时国民党海军的少壮派代表,时任海防第一舰队旗舰长治舰的舰长。国民党溃逃台湾后,刘广凯还曾担任海军司令。

  鞠庆珍曾经冒险试探过刘广超。一次闲聊中,鞠庆珍故作忧心忡忡地说:“现在长江以北基本都是共产党的了,恐怕青岛也守不住。据说共军准备封锁青岛港,我们要是出不去,不如就过去算了。”

  结果,刘广超脸色一黑,当即把鞠庆珍劈头盖脸斥骂一通。好在鞠庆珍是通过刘广超的关系进入黄安舰,一直被刘广超当做嫡系,他又急忙周旋解释,这才没有被“军法从事”。

  但对王子良,刘广超却有了深深的戒备之心。

  1949年1月,春节前夕,黄安舰上的军官聚餐。酒酣耳热之时,刘广超忽然点着王子良说道:“听说你有个朋友常到舰上来,散布国军吃败仗、要逃跑的消息,你也是牢骚不断,还宣传共产党的主张?”

  王子良的反应也够机敏,借酒遮面赶紧解释,确实有个朋友上过军舰,他是上海来的商人,也真的说过咱国军总打败仗,那是怕共军打到上海分他的家产。我发牢骚,是因为在海军干了多年,才混个准尉,连老婆都嫌我没出息。至于说给共产党宣传,那肯定是有人告刁状。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刘广超也没再说什么。但是没过两天,刘广超就对鞠庆珍说:“王子良不可靠,找个理由把他调走。”

  种种迹象表明,国民党海军已经对黄安舰上的地下工作有所察觉。危险在一步步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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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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