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胞弟口述:姐姐出逃前遭父亲软禁毒打(3)
姐姐当着全家大小受这一顿打,心里的屈辱羞恨无处发泄,立即想要跑出去。但父亲已下令关门,连钥匙也没收了。之后,姐姐就被软禁在楼下一间空房间里。除了照料她生活起居的何干,父亲不许任何人和她见面、交谈;也嘱咐看守大门的两个警卫务必看紧,不许姐姐走出门。
姐姐在那空房里也没闲着,每天清晨起来后,她就在落地长窗外的走廊上做健身操,锻炼身体,偷偷地为她的逃走做准备。后来她得了痢疾,身体虚弱,每天的健身操才停了。
父亲从何干那里知道姐姐患了痢疾,却不给她请医生,也不给她吃药,眼见病一天天严重。何干唯恐发生什么意外,就躲过后母,偷偷告诉父亲。何干是我祖母留下的老女仆,说话比较有分量。父亲也考虑到,如果撒手不管,万一出了事,他就要背上“恶父”害死女儿的坏名声。于是父亲选择了消炎的抗生素针剂,趁后母不注意的时候到楼下去为姐姐注射。这样注射了几次后,姐姐的病情控制住了。加上老保姆何干的细心照料和饮食调养,姐姐终于恢复了健康。
1938年初,姐姐趁两个警卫换班的空档,偷偷从这座她出生的房子逃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1944年,姐姐在《天地》月刊第十期发表《私语》,把她被软禁、生病、逃走的经过细说了一遍,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漏写了一段,就是父亲帮她打针医治。父亲后来看到这篇文章,除了难堪与矛盾已经无法生气——那时姐姐已是上海最红的作家了。
姐姐不屑为我写稿
1943年秋,上海正值“孤岛时期”,我和几位同学决定合办一个刊物——《飙》。希望在那个苦闷的年代,《飙》能带来一阵暴风雨,洗刷人们的苦闷心灵。记得当时约到稿件的名家有唐弢、董乐山等。但编辑张信锦对我说:“你姐姐是现在上海最红的作家,随便她写一篇哪怕只是几百字的短文,也可为刊物增色不少。”我想也有道理,就去找姐姐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