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城市的月亮看起来比老家农村的暗淡”中秋刚过,在穗打工的小李深有感触。以往的中秋夜,聚集亲朋好友在天台“晒月光”是不少“老广”的保留节目,近年许多市民却更热衷在网上交流,驾车到哪个乡村、山顶更方便寻找一片赏月的清净天空。
不仅明月愈加难寻,孩提时仰望星空的惬意似乎也成为一种奢望。据天文专家表示,人类可肉眼观测到的星星有3000多颗,如今广州常年仅可见两三颗。在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背后,不可忽视的光污染却令繁星明月褪色甚至消失。
去年4月,广州曾在全国率先酝酿征收光污染排污费,其可行性随即饱受舆论质疑,如今事隔一年半已如石沉大海,没有了下文。与噪声、水体的污染不同,光污染的标准与危害性一直难以量化明确,用经济手段能否对“不差钱”的光污染大户起到震慑也存在疑问。有关专家建议,应从城市功能分区规划,建筑亮灯时间上就统筹考虑城市光亮控制问题,灵活分配、因地制宜分配亮灯权,在尽可能达到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能抑制日益耀眼的光污染侵蚀城市夜空。
璀璨的城市夜景,正让星空、萤火虫成为上一辈人的传说
“记得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广州一年300多天都可以看到北极星,现在每年只有几十天能看到。平常除了木星比较明显之外,广州基本看不到其他星星了。”谈起广州的星空变化,五羊天象馆常务理事李建基深有感触。
令李建基印象深刻的是,1986年2月,曾有市民在广州市区目睹并拍下哈雷彗星的照片,到2061年哈雷彗星将再访广州,市民恐怕难以看到了。“以前省实验中学、华师附中、五山的天文台都是天文爱好者观测星空的好地方,如今这些地方即使装上500毫米口径的望远镜,也只能看到太阳、月亮等距离地球较近的星球,其余都难以观测。”
李建基无奈地说,现在天文学会组织的天文观测活动很多时候都必须往外跑,从化、高明、韶关……“那些地方光污染没这么严重,肉眼还可以看到较暗的5等星呢”。
星星难觅除了因城市发展,空气污染有所增加,以及当时的气象条件,令天空透明度减弱之外,与城市夜空的光污染不无关系。李建基表示,“以往提到光污染,人们大多想到玻璃幕墙、镜面造成的日光反射的眩光污染。而往往忽视了为城市之夜增光添彩的霓虹灯、荧光灯,也是光污染的元凶”。
据美国一份调查研究显示,夜晚的华灯造成的光污染已使世界上五分之一的人对银河系视而不见。这份调查报告的作者之一埃尔维奇说:“许多人已经失去了夜空,而正是我们的灯火使夜空失色。”他认为,现在世界上约有三分之二的人生活在光污染里。
据五羊天象馆调查,三四十年前,在广州人们肉眼能够看到的星星大约为3000个,现在广州常年看到的只有几颗,在天气晴朗的南沙等市郊,运气好可能会看到十几颗。原广州人造卫星观测站的高级工程师何乐说,“不止广州,北京、南京、上海等很多大城市都遭到严重的光污染,导致天文台不断往郊区迁移”。
如果有人认为,观星赏月主要涉及天文爱好者等部分少众的“雅兴”,那么更不容忽视的是,光污染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类乃至动植物的正常生活生长。
“天还没黑,对面的霓虹灯就亮了,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广州天河区六运一街街坊陈先生无奈地表示,每天入夜后,对面大型商场灯箱以及珠江新城高楼的强光直射他家两个房间的窗台。“装了两层窗帘,强光还是可以透进来直射床头,父母经常失眠多梦,疑似神经衰弱。”
据国外的一项调查显示,有三分之二的人认为人工白昼影响健康,84%的人认为影响睡眠。人工白昼还会伤害鸟类和昆虫,强光可能破坏昆虫在夜间的正常繁殖过程。甚至昆虫和鸟类也可能被强光周围的高温烧死。
“如今的夏夜,我们拥有了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却失去了我们的‘童年伙伴’。萤火虫等厌光动植物正一天天成为传说。”李建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