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归侨张裕昌：卖菜记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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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岁那年，一个早晨，我在睡懒觉，突然，一阵砰砰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谁在敲碎我的美梦？我正想发火。开门一看，满头大汗的父亲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把父亲迎进屋，父亲说，我今天有点事，你现在起床到摊位去卖一会儿菜。我一骨碌爬起床，随父亲出了门。刚出家门，门外放着一大担蔬菜，父亲挑上肩就走，我紧跟其后。这次我真切看到父亲挑菜步履艰难的样子，就快步追上他说，让我也来试挑一下吧。父亲挥手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欣慰地朝我笑了一下，放下担子，各从两边的簸箕里抽出两棵白菜抱着走。我挑着菜直奔菜市去了。一路上，有同学跟我打招呼：“你也卖菜啊？”我说：“这是我爸爸的菜!”我的身子渐渐发热了，第一次感受到父亲这担菜，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

　　那时我很内向，但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我家里兄弟姐妹7个，那时全都在上学。我知道，卖菜一直是我家唯一的收入来源，沉重的负担全部压在父亲一个人身上。我看着父亲天天陀螺似地转个不停，心生不忍，极想帮他做点什么。那天，我对父亲说：“以后，我每天都到菜市场看摊位，吃完早饭再去上学。”父亲怜爱地抚摩着我的头，颔首应允。

　　得到父亲许可后，我几乎每天早上去帮父亲卖菜。经常早上4点钟就和父亲一起起床，父亲去批发蔬菜，我就从家里走路到市场。每天清晨5点左右，我就帮父亲批发来的蔬菜挑到菜市场，然后，迅速地把菜分门别类地整理摆放好，就在自己的菜摊上熟练地叫卖起来。放学后我又经常去帮父亲，一直到天黑时，父子才一起回家。